潘金莲眼中的西门庆是:
西门庆叫道:“干娘,点两盏茶来我吃。”王婆应道:“大官人来了。连日少见,且请坐,”不多时便浓浓点两盏稠茶,放在桌子上。西门庆道:“干娘相陪我吃了茶。”王婆哈哈笑道:“我又不是你影射的,缘何陪着你吃茶?”西门庆也笑了一会,便问:“干娘,间壁卖的是甚么?”王婆道:“他家卖的拖煎河漏子、软巴子肉、翻包着菜肉扁食、饺窝窝、蛤俐面、热荡温和大辣酥。”西门庆笑道:“你看这风婆子,只是风。”王婆笑道:“我不是风,她家自有亲老公。”西门庆道:“我和你说正话,他家如法做得好炊饼,我要问他买四五十个,拿得家去。”王婆道:“若要买他炊饼,少间等他街上回来买,何消上门上户?”西门庆道:“干娘说得是。”吃了茶,坐了一会,起身去了。
于是,这也就“合当有事”了。
按:武大想要捉奸,被郓哥“点醒”之后,没了主意,反而要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讨教。从对话中写武大性格,细致深入。
潘金莲初遇西门庆(事在第二回)
……翠湾湾的新月的眉儿,清冷冷杏子眼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
被王婆撞见(事在第二回)
王婆“吊起来卖”,西门庆果然上钩了、他在门前踅过东去看一看,走过西来睃一睃,走了七八遍,这才回到茶店,叫王婆猜他的心事。
西门庆当然是应被否定的人物,潘金莲和西门庆通奸,当然也是“不道德”的,但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不是道德问题,而是的写实艺术。我觉得孙述宇有一段话说得很有见地,“的作者选择西门庆与潘金莲通奸的故事来入手,显然有部分是由于他看到这种写实文学的价值。他觉得这样的写实艺术,比《水浒》其余的浪漫英雄故事,更有意思,于是他拿来发扬光大,让这个故事的角色,和很多别的同样真实的角色,演出一整套真实世界里的戏剧。”
西门庆躲入床底(事在第五回)
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博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玲珑簪儿……腿上勒着两扇玄色挑丝护膝儿,手里www摇着洒金川扇儿。越发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
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大惊小怪,拍手打掌。说道:“你两个做的好事。”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那婆子便向妇人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教你偷汉子!你家武大郎得知,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去,对武大说去。”回身便走。那妇人慌得扯着她裙子,便双膝跪下说道:“干娘饶恕”。王婆道:“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妇人便道:“休说一件,便是十件,奴也依干娘。”梁羽生家园王婆道:“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就对你武大说。”那妇人说:“我只依着干娘说便了。”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用还不着老身说得,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一去了不来,我也要对武大说。”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失信。”
按:这一回在中名“王婆定十件挨光计”,从她的“定计”中,显出她对女人的心理了解得十分透彻。
按:“博浪”,风流俊俏之意;“庞儿”,面孔。张生(男主角)、潘安(西晋文学家)虽然一个是戏曲人物,一个是真实历史人物,但相同的都是美男子。
大耳刮子打出去(事在第四回)
下面一段,写“最后一分光”的情景。
按“影射”,在这里是“姘识”之意(根据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水浒》注释)。“我又不是你影射的”意即“我又不是你相识的姘头”。“风”通“疯”。王婆只说“闲话”,话中的“节骨眼”却是:“我不风,她家自有亲老公。”
无巧不成书,正当男女双方都是“生螆猫入眼”之时,他们的做作却被一个人看见。
王婆给他安排了十种试探潘金莲的反应的步骤,第四个步骤是叫西门庆装作不知道潘金莲在她家里便撞进来,跟着是安排他们一同喝酒,以及教西门庆如何调戏潘金莲等等,到最后调戏时,“她若闹将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便收了,再也难成;若是她不做声时,此事十分光了!”
吊起来卖(事在第二回)
某日,正寻得一篮儿雪梨,提着来绕街寻问西门庆。有个“多口的”告诉他:“西门庆他如今刮上了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上王婆茶坊里坐地,这早晚多定正在那里。你小孩子家只顾撞入去不妨。”但郓哥这一“撞入去”,可出事了。
西门庆道:“我有一件心上的事,干娘若猜得着时,便输与你五两银子。”王婆笑道:“老娘也不消三智五猜,只一智便猜个中节。大官人,你将耳朵来。你这两日,脚步儿勤,赶趁得频,一定是记挂着间壁那个人,我这猜如何?”西门庆笑将起来,道:“干娘端的智赛随何,机强陆贾!不瞒干娘说,不知怎的,吃她那日叉帘子时见了一面,恰似收了我三魂六魄的一般,日夜只是放她不下,到家茶饭懒吃,做事没入脚处,不知你会弄手段么。”
左手扶起武大,右手便把药来灌。武大呷了一口,说道:“大嫂!这药好难吃。”妇人道:“只要他医治病好,管甚么难吃易吃。”武大再呷第二口时,被这婆娘就势只一灌,一盏药都灌下喉咙去了。那妇人便放倒武大,慌忙跳下床来。武大叫了一声,说道:“大嫂,吃下这药去,肚里倒疼起来,苦呀,苦呀!倒当不得了!”这妇人便去脚后扯过两床被来,没头没脸只顾盖。武大叫道:“我也气闷!”那妇人道:“太医吩咐,教我与你发些汗,便好得快。”武大要再说时,这妇人怕他挣扎,便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那里肯放些松宽。……那武大当时哎了两声,喘息了一回,肠胃迸断,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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