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礼 | 魑魅世界牛鬼横行──《金瓶梅》 《红楼梦》与中官场描写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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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以无可奈何的态度对待腐败者,却又以僵腐的道学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他一面呆头呆脑地做「清官」,一面又为犯事的外甥托人说情─而当他的清官做不下去时,又采取驼鸟政策,视而不见地放手让蠹吏去胡作非为;他一生孜孜追求着学优则仕和光宗耀祖,可结果未能「光」「耀」,而且连祖宗挣下的老本也搞得精光,落得个「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下场……
贾政的悲剧是正统的封建士大夫的共同悲剧─中国古代小说中还从来未有过这样深刻的典型,他,不是金钱正是那「礼」扭曲腐蚀的结果。
最后一类是大观园「女儿」。
她们是与「泥做骨肉」「浊臭逼人」的男性世界成为对比观照的另一世界,「水做骨肉」,集天地日月之精秀,聪明秀灵,天真美丽,温柔善良,执着多情,是造化的奇迹,「人」的希望和代表,可她们最终都逃脱不了「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大悲剧结局,而那共同的凶手则是封建制度。
当然作为一个整体,红楼写的就是「女儿」的悲剧,但若进一步分析,悲剧的类型也各不相同:
黛玉、晴雯们是开始有了个性意识萌芽的女性的悲剧,残害她们的不仅是封建势力,也包括她们心中的精神枷锁;宝钗、湘云、李纨、元春、探春们则有如贾政是封建礼教正统信奉者被他们所信奉的东西吞噬的悲剧;像凤姐、小红等的悲剧则如贾雨村;而那些名列或当列「又副册」的女儿们如香菱、平儿、甚至也可包括性格极不相同的晴雯和袭人在内,他们都十分聪明能干,不同程度地有着善良的秉性和美好的追求,可她们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个性与奴性的对立,晴雯也有等级观念,而袭人则基本上是奴才─一个令人十分惋惜的奴才:
勇于冲刺如尤三姐,一味逆来顺受如贾迎春,她们都未能逃脱群芳同碎的悲剧命运……还没有一部书表现封建制度对于女性的美好秉性的扼杀,对于女性的心灵和青春的扭曲和吞噬,达到了这样的广度和深度。

金瓶梅语红楼梦人物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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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楼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年。
2张建业主编:《李贽文集》,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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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作者单位:江苏省运河高等师范学校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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