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桂桐 |《金瓶梅》作者考证的重要线索与途径——二十年来《金瓶梅》作者考证之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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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几种《新刻金瓶梅词话》是否刻印于明万历年间,是颇有疑问的。事实上,这几种《新刻金瓶梅词话》的准确刻印时间我们并没有真正搞清楚。

现在真正搞清楚刻印时间的最早《金瓶梅》版本是崇祯本,崇祯本系统的《金瓶梅》版本中,有的版本可以确考为崇祯年间的刻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这不仅有刻工的姓名可证,有为了避讳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名字而将“由”字刻为“繇”字、将“检”字刻为“简”字的证据,还有日本学者荒木猛通过对崇祯本《金瓶梅》的封面用纸的考证,从而“判明了崇祯本出版的书坊为杭州鲁重民”(15)这样的确证。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但是所谓“万历本”《新刻金瓶梅词话》,我们却缺少其刻印时间与地点的确凿证据: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第一,缺少崇祯本那样的刻印避讳证据学术界普遍认为《新刻金瓶梅词话》在刻印时没有任何避讳,只有鲁歌、马征二位先生以为该刻本后半部分将“花子由”的“由”字刻为“油”字,这证明其刻于天启年间(见其所著《〈金瓶梅〉及其作者探秘》)。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我以为这种避讳方式比较少见。况且,如果刻印者已经是有意要避讳的话,那么他应该像崇祯本那样,连同“校”字一起避讳,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因此,这并不能证明该刻本刻于天启年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第二,学术界普遍认为《新刻金瓶梅词话》早于崇祯本《金瓶梅》,最为重要的甚至被认为是铁证的是: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第九卷题作“新刻绣像批点金瓶梅词话卷之九”;日本天理本,天津图书馆本,上海图书馆甲本、乙本第七卷题作“新刻金瓶梅词话卷之七”;《新刻金瓶梅词话》刻错了的地方,崇祯本相沿而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但人们却似乎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即《新刻金瓶梅词话》不一定是《金瓶梅》的初刻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如果崇祯本《金瓶梅》早于现存本《新刻金瓶梅词话》,那不就是崇祯本错了,而词话本也相沿而错了吗?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如果现存词话本一定早于崇祯本,崇祯本是据现存词话本改写而成,那么,据专家们考证,词话本第53、54 两回文字与其前后文字脉络贯通,风格也较一致,而崇祯本的这两回却描写粗疏,与前后文风格亦不太一致,就崇祯本改写者所表现出的实际文字水平而言,他既然是据现存词话本进行改写,那就肯定不会越改越糟,至少会保留原来词话本的文字。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第三,《新刻金瓶梅词话》卷端为“欣欣子”序,序中开头就明确地说《金瓶梅》的作者是“兰陵笑笑生”,但明清两代学者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个“兰陵笑笑生”,

也没有人提到“欣欣子”的这篇序言,包括见到过初刻本《金瓶梅》的薛冈、沈德符,包括明确说明自己是依据词话本《金瓶梅》为前本作《续金瓶梅》的丁耀亢,包括评点批评《金瓶梅》而曾经对《金瓶梅》作者大发议论的张竹坡,都没有提到这篇“欣欣子”的序言和什么“兰陵笑笑生”。

相反,薛冈却说他见到的初刻本《金瓶梅》的卷端有序,而那序正是东吴弄珠客的序;而为《续金瓶梅》作序的人,其序言中的口气也是针对东吴弄珠客的,而不是针对欣欣子的序言的。欣欣子的序言来路不明。

第四,据我考证,丁耀亢作《续金瓶梅》时所使用的词话本《金瓶梅》,卷端不仅没有欣欣子的序言,就连《新刻金瓶梅词话》开头的那四首《行香子》引词、四首“四贪诗”也没有(详见拙作《从〈续金瓶梅〉看〈金瓶梅〉的版本与作者》)。

第五,据郑振铎先生说,《新刻金瓶梅词话》是北方刻本。但如果这个刻本是初刻本,那么它应当刻于南方的苏州,而不会是什么北方刻本。可见,这个《新刻金瓶梅词话》的刻印地点也不清楚。

总而言之,现存所谓“万历本”《新刻金瓶梅词话》的刻印时间、地点,迄今为止,我们并没有真正搞清楚。

万历本

2、抄本《金瓶梅》、初刊本《金瓶梅》、《新刻金瓶梅词话》、崇祯本《金瓶梅》之间的关系没有真正搞清楚现存《新刻金瓶梅词话》是否是《金瓶梅》的初刻本?如果还有一种《金瓶梅》初刻本,那么,抄本《金瓶梅》、初刊本《金瓶梅》、《新刻金瓶梅词话》、崇祯本《金瓶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很显然这与《金瓶梅》作者考证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而迄今为止,学术界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分歧很大。

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如下:

在现存《新刻金瓶梅词话》之前有一种《金瓶梅》初刊本,刻于万历45年或稍后的一二年,它的名称就叫做《金瓶梅词话》,是以刘承禧所藏抄本为底本刻印的,但该抄本缺第53——57回,刻印者补以入刻。

崇祯本系统的《金瓶梅》又有两种子系统,一是每页10行本,无廿公跋;一是每页11行本,有廿公跋。

仅就系统而言,前者早于后者,但其最早刻本都刻于崇祯年间。

第一种子系统以初刊本《金瓶梅词话》为底本,也可能参照过手抄本《金瓶梅》。

第二种子系统以第一种子系统为底本,但参照过初刊本《金瓶梅词话》,甚至手抄本《金瓶梅》。

现存《新刻金瓶梅词话》刻于崇祯本第二种子系统之后,大约在清初才刻成,是以初刊本《金瓶梅词话》为底本,但也参照过手抄本《金瓶梅》,不仅其53、54回不同于《金瓶梅词话》,而且加上了“欣欣子”序,收入了第二种崇祯本《金瓶梅》子系统中的廿公跋,加上了四贪词和四贪诗,当然还有其他不同。

现存《新刻金瓶梅词话》刻印较晚,对此,我在写于1988年而刊载于1989年第2期《吉林大学学报》的《从〈续金瓶梅〉看〈金瓶梅〉的版本与作者》中就已经表述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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