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先生笑着说:“我没有这个本事,恐怕公安局都未必能真正做到。”
我又向北京师大化学系的先生请教,我说:“如果把台湾故宫博物院藏的《新刻金瓶梅词话》和现存的当时一些书坊刻印的书进行纸张比较,能否准确地判别出它是哪个书坊刻印的?”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他说:“判别这本书与另外一些书的用纸是否相同,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儿,根本用不着破坏这些书,只要对这些书进行紫外线光谱分析就可以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我又向当时国务院自动化办公系统设计的总工程师请教,问他:“过去各书坊刻书写工不同,字迹也不同,给你一些书,能否用电脑通过对字迹进行分析,准确地搞清楚某本书是哪个书坊刻印的?”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他说:“可以做到,不过这种程序你编不了,而且要有不少的经费,你能弄到吗?”我办不到,但他总算给了我一个比较满意的回答。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十年过去了。现在电脑普及了,玩电脑的人多了,懂电脑的人也多了,大概我的想法有实现的可能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论金瓶梅》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叶桂桐 著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四)努力发掘新资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凡是参与《金瓶梅》作者考证的人,以及关心这个问题的人,几乎都认为《金瓶梅》作者的确定还需要靠新资料的发现。但也有人断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金瓶梅》的作者原本就不想让人知道书的作者是谁,现在四百年过去了,更不可能再有新的资料发现了。这恐怕有点过于悲观了吧!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08.html
台湾的
在国内的《金瓶梅》研究未免处于冷寂的时候,1999年4月20——22日,在山东省的临清市召开了“山东省《金瓶梅》文化委员会成立”大会。
山东省诸城市的李增坡、张清吉同志参加了大会。如上所述,诸城与《金瓶梅》关系十分密切,那里也有人在考证《金瓶梅》的作者,因此与会的同志很想知道他们近来在做些什么工作。
他们说他们正在努力发掘明清时期的资料,虽然还没有发现与《金瓶梅》直接有关的资料,但却发现明末清初与丁耀亢同被称为“诸城十才子”而诗名远过于丁氏的李澄中的手稿,另外还有几种。
据他们说,诸城民间仍然有不少明清时期人的资料没有公开,他们正在努力发掘。
诸城如此,别的地方也是如此。我们应该努力加以发掘!
五 结语:当务之急是倡导一下“汉学”
检视一部中国古代学术史,就治学方法而论,大抵无非是“汉学”与“宋学”两种样式。比较理想的状态当然是“汉”“宋”并举,但事实上很难做到。
历史总是在二律背反中前进的。“汉学”发展到极致,则以“宋学”纠其弊;“宋学”发展到极致,则用“汉学”以正之。
鉴古可以知今。我们现在的中青年学者多半采用“宋学”方法治学,用“汉学”方法治学的比较少。
用“宋学”又多半缺乏“宋学”那种宏伟气魄与开创新体系的本事,不乏的是贩卖西方货色的商贾。虽云商贾,又缺少西门庆那样的大商人的魄力,而不乏李三、黄四,甚至韩道国之类的角色,不敢买下整个西方世界的“金沙”,装入中国的八卦炉中,烧炼出新的金丹,所以也算不上真正的“宋学家”。
《金瓶梅》作者考证原本是“汉学”的营生,操此术者,乾嘉学人可谓达到了极致,至少可说是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但我们却缺乏乾嘉学人的根底与实事求是的作风,多半是空对空导弹,而缺少地对空导弹,因此那考证便不免捉襟见肘,时露破绽。
由《金瓶梅》作者考证而推及我们的文学史研究与编写,我以为那情形正十分相似。
最近,新编的文学史著作亦不算少,那成就也相当可观,但多半是用“宋学”方式,以新颖的见解取胜,而少有“汉学”式的突破。
比如,像《孔雀东南飞》这样划时代的名作,几乎没有一种新编的文学史不是沿用旧说,即将其视为乐府歌诗,并在此基础之上再生发议论,殊不知明清学人已经对此提出质疑,以为它不是乐府歌诗,而是一种民间演唱。
据笔者考证,实际上《孔雀东南飞》不过是文人赋。类似情况很多,用不着一一列举。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如无“宋学”的导引,“汉学”会迷失方向;而无“汉学”作为根基,则“宋学”势必流于空泛的议论。
“汉”“宋”总是在相互为用中进步。我们现在不少中青年学者喜欢用“宋学”方式治学,而又不能真正建构起中国式的文学评价体系,原因固多,但缺乏“汉学”的根柢,则不能不是原因之一。
所以我以为我们现在固然需要“宋学”,但当务之急是要倡导一下“汉学”,这不仅是以其济“宋学”之穷,而且是使“宋学”得以真正建立起来。
我们二十年来的《金瓶梅》作者考证的最大经验教训,不在于我们没有考证出《金瓶梅》的真正作者,而在于这一过程检阅出了我们的“汉学”的根柢的薄弱。
二十年《金瓶梅》作者考证的实践,其意义远远超出了《金瓶梅》作者考证本身,超出了《金瓶梅》研究,其中的经验教训,不仅适用于整个古典文学研究,而且也适用于整个的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这就是二十年来的《金瓶梅》作者考证的真正的价值。
《<金瓶梅>版本研究枢要》
叶桂桐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