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先举一些上文提过的典型例子来说明。
例一, 大连本刻错或与吉大本不同的地方, 张衙本往往同吉大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如正文第2回16叶反面第1行大连本等的“贩钞” ,吉大本等作“财钞” ;第12回第1叶反面第4行大连本等的“粲枕孤帏”,吉大本等作“单枕孤帏” ;第13回第5正面第5行大连本的“顾睦” , 吉大本等作“顾照” ;等等。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从评点来看,如第1回回评第2叶正面,吉大本有一句“自家作文, 固当平心静气”处, 大连本将“自家”刻成了“人家”。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同回第3叶反面吉大本有另一句回评: “总之一笔千万用, 如神龙天际, 变化不测的文字。”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大连本将“神龙天际”刻成“神龙不除”。同回回评第6叶正面吉大本再有一句“亦不能向人如何细说也” ,大连本将“向人”刻作“同人”。这三处张衙本皆同吉大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例二, 大连本脱漏的, 张衙本同吉大本一样完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如第 4 回第 9 叶反面写郓哥见王婆坐在小凳儿上绩线时, 有眉批: “方知做十分光时, 王婆关门纺绩之妙。此处一映, 西门、金莲皆跃然欲出。”此处大连本脱漏了最后“跃然欲出”四字, 张衙本则不漏。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又如第51回写到“薛姑子正待又唱, 只见平安儿慌慌张张走来说道”处, 吉大本有旁批云: “忽然撇去,笔力绝不由人。”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而大连本脱去了“忽然撇”三字, 张衙本不脱。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例三,同句批语,大连本与吉大本互有不同的脱漏时, 张衙本同吉大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22.html
如上文提到的第3回第9叶反面,正文写到潘金莲“见西门庆过来, 便把头低了”处, 吉大本与大连本都有旁批,但批得不一样:吉大本批的是“低头了”, 大连本批的则是“一低头”。
结合上下文的批点情况来看,应该是:
“一‘低头了’。”若缺了个“一”字, 就与下批“二低头笑” “三把头低了一低笑”不连贯了;若少了个“了”字, 就与正文中“低头了”不相合。
可见吉大本与大连本各脱一字,张衙本则同吉大本。再如第 35回第2叶正面的正文写道: “却说那日西门庆未来家时,书童儿在书房内,叫来安儿扫地,向食盒内,把人家送的桌面上响糖与他吃。”
此处从“把”字起到“吃”字这一完整句旁共有13个“○”,吉大本与大连本都是在两个“○”之间加批一字。
吉大本是从“把”字下旁始,到“面”字上旁止,共批6个字:“也是吃嘴上起。”张衙本同吉大本。
大连本则从“上”字下旁起批3个字: “色花样。”两家批得都不完整,故意思不明。
显然,此批完整的当是: “也是吃嘴上起□色花样。”但由于原刊此批印得模糊难辨,吉大本翻刻了前6个字, 大连本翻刻了后3个字, 中间一个字两家都没有认出。
在这特殊的地方, 张衙本也同吉大本。凭以上情况来看,张衙本似从吉大本出。但实际情况比较复杂, 张衙本也偶有不似吉大本的地方。
例一, 有些吉大本特有的, 张衙本却没有。如第 77回第 2 叶正面吉大本比大连本多了“何处说来”一条旁批, 张衙本则无。
例二, 有些批语不同于吉大本, 却与大连本相同。如第16 回第19叶正面正文“西门庆道: ‘这个也罢了......’ ”
吉大本无旁批,而张衙本同大连本一样有旁批: “好拜。”第十八回评第一条有“夫东京一波”一语,大连本将“一波”作“一段” ,张衙本还同吉大本,而于最后一段有“不使竟冷落也”处,吉大本将“不使”作“不住” ,张衙本则同大连本作“不使”。
再如第29回回评的最后一则,吉大本有云: “而善画者,亦可即此而想其人, 庶可肖影。”大连本将“肖影”作“肖形” , 张衙本即同大连本。
例三, 有些既不同于大连本, 又不同于吉大本。
如正文第4回第4叶反面(吉大本)有批语曰“信乎《金瓶》之纯体天道以立言也” , 吉大本、大连本皆作“体天道” , 而张衙本刻作“礼天道”。
第20回第4叶正面(吉大本) “淡画眉毛斜插梳”诗中有两句云“相怜爱, 倩人扶, 神仙标格世间无” 。
吉大本于“相怜爱”后空一格, 此与崇祯本的内阁文库本相同, 大连本于此空格处有一“能”字, 不知何据? 张衙本则作“惜”字, 此同崇祯本中的北大本。
从以上这些情况看来, 张衙本的底本也并非吉大本, 而是一种近似于吉大本的另一种本子, 或许是另一种接近原刊的本子, 故尽管它后出, 且多有删节与缺页, 但也值得我们重视。
《金瓶梅资料汇编》
结语
分析了以上必究本系统的七本之后, 笔者有这样几点感觉。
第一, 目前所见七种必究本都不是原刊本。
第二, 大连本类与吉大本类相比, 大连本图像粗劣, 从卷首附论中多篇文字的后增及批语多添加等情况看来, 明显后出。
第三, 吉大本与同类中无回评的首图本、东洋文库本及张桂本相比, 其回评尽管并非与正文同时开雕, 但发行时极有可能是正文前即带有及时补刻的回评的本子, 也就是说, 原刊本就是有回评的。
但当前毕竟尚无法确证有无回评本子的孰先孰后,不排除也有可能先发行无回评的本子, 紧接着发行有回评的本子。
但这也不妨害吉大本也可认作一种原刊, 更何况有回评的毕竟比无回评的更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