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服饰, 吃住行几项内容相对较少。食物对于“金女”们而言, 没有服饰的内涵复杂, 更富有休闲性。第五十二回写潘金莲与李瓶儿计较, 将陈敬济与大姐斗牌输的那三钱银子, 又叫李瓶儿添了些, 教来兴买了一只烧鸭, 两只鸡, 一钱银子下饭, 一坛金华酒, 一瓶白酒, 一钱银子果馅凉糕。教来兴媳妇整理端正, 请月娘等人吃酒。这类休闲方式文中多有体现, 以饮酒作乐为主, 享受的是口舌之福。这与当代社会中女性钟爱的小食品作用相似, 获得的是一种自在的心理满足。“金女”们买点金华酒, 吃点猪头肉、烧鸭子, 体会的是一种休闲性聚会的乐趣。
相对而言, 居住空间对于金女们有表达私人化情感的性质, 类似于服饰。“居室是女性失去的公共世界的小小补偿, 房间中的物品不仅具有装饰和审美的意义, 他们也具有构造‘自我’的作用。人的意向性活动对物的存在赋予意义, 同时物也赋予人的存在以意义, 物与人交互参照, 彼此澄明。” [2] 80西门庆偷娶潘金莲时花了16两银子买了一张黑漆欢门描金床, 大红罗圈金帐幔, 也算是够档次了, 但是因为李瓶儿有一张螺钿厂厅床, “旋教西门庆使了六十两银子, 替他也买了这一张螺钿有栏杆的床。两边槅扇都是螺钿攒造, 花草翎毛, 挂着紫纱帐幔, 锦带银钩”, 这里的构造自我的作用与当代女性作家笔下的居室作用有所区别, 但是女性与私人空间的密切关系, 私密空间对于提升自己的地位, 成为与他人对话的手段之功能却是一致的, 在攀比与争锋的同时, 也包含着审美的需求, 虽然有一些变态。有关女性居住空间的文字, 还有李瓶儿未入西门家之时对于居住处所的要求, 王六儿的房子, 林太太的家, 都是女性对于生存空间的重视与设计的明证。虽然在《金瓶梅》中居住空间对女性生活没有充分的表现, 但它开启了后来的家庭小说写作思路。《林兰香》、《红楼梦》在居住空间的人性化表现方面有所继承和发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行在《金瓶梅》中的应用比较传统, 用来显示人物身份。比较典型的是第八十九回《清明节寡妇上新坟 永福寺夫人逢故主》中吴大妗子雇不到轿子, 月娘等都把轿子抬着, 后面跟随着走。与此相对比的是春梅的排场:“只见一簇青衣人, 围着一乘大轿, 从东云飞般来, 轿夫走的各个汗流满面, 衣衫皆湿。”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二、休闲娱乐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休闲娱乐对于当代女性而言也是一个重要的生活内容, 它是自由, 是审美, 是自我陶醉。对于女性而言, 这种休闲娱乐的兴趣似乎更为重要, 因为女性天生富有着对世俗生活的浪漫情怀。当然, 休闲的内容和方式及其意义都具有历史性, 这种休闲生活在古代文学中似乎只体现为男性作家诗酒山水的风流, 晚明的世俗风气让女性也有了展现休闲生活的机会。这样的休闲已经有了反传统的意义, “审美倾向也开始由传统的致虚转向务实……审美对象已开始指向世俗生活。” [4] 我们并不认为《金瓶梅》的作者和笔下的人物具有这样自觉的哲学思想, 但是《金瓶梅》中确实存在大量的休闲生活。对女性休闲生活的表现是《金瓶梅》的又一贡献。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金瓶梅》中的女性有着休闲生活的前提条件, 即是优越的物质生活和全天候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因此, 书中有大量休闲生活的展现。“金女”们休闲方式多种多样, 在花园里游玩, 猜枚、抹牌、下棋、斗叶儿、投壶、赏灯、饮酒、荡秋千等等。这些休闲生活大致可以分为六类: (1) 针指女工。第五十八回的大姐纳鞋, 五十一回李瓶儿与孩子做端午戴的绒线符牌, 及各色纱小粽子, 并解毒艾虎儿。这是比较传统的休闲生活方式。(2) 物质享乐。这在前面的饮食中已有论及。(3) 健身游戏。第二十五回《吴月娘春昼秋千 来旺儿醉中谤讪》中吴月娘花园中扎了一架秋千, 闲中率众姊妹游戏, 以消春睏。(4) 智力游戏。这类休闲方式文中很多。如《赌棋枰瓶儿输钞 觑藏春潘氏潜踪》中孟玉楼潘金莲与李瓶儿下棋, 赢了李瓶儿五钱银子。第五十二回月娘众人下棋、投壶、抹骨牌。第五十八回孟玉楼潘金莲、李桂姐、吴银儿、大姐与孙雪娥抹骨牌赌酒玩耍。如此等等, 不一一列举。(5) 观花赏景。除了花园中游玩, 第十五回月娘等人到李瓶儿狮子街的房子去赏灯应该是典型的情节。(6) 怡情的天伦之乐。第五十七回西门庆拉着月娘到李瓶儿房里看官哥。“李瓶儿笑嘻嘻的接住了, 就叫奶子抱出官哥儿来。只见眉目稀疏, 就如粉块妆成, 笑欣欣直串到月娘怀里来。月娘把手接着抱起道:‘我的儿, 恁的乖觉, 长大来定是聪明伶俐的。’又向那孩子说:‘儿, 长大起来, 恁地奉养老娘哩?’李瓶儿就说: ‘娘说哪里话, 假饶儿子长成, 讨的一官半职, 也先向上头封赠起。那凤冠霞帔, 稳稳儿先到娘哩。’西门庆接口便说:‘儿, 你长大来, 还挣个文官。不要学你家老子, 做个西班出身, 虽有兴头, 却没十分尊重。’”这段文字虽然也是各人有各人心事, 但不乏温情, 是那个时代那样的家庭中夫妻、妻妾与子嗣间较为正常的天伦之乐。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17.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