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吳弄珠客即冯梦龙
《金瓶梅词话》本上的“东吴弄珠客序”，是一篇认定《金瓶梅》最早刊本的重要序言。日本的盐谷温认为东吴弄珠客是冯梦龙, 而台湾的魏子云则不同意这一看法 ⑩ 。笔者认为东吴弄珠客确系冯梦龙的化名。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冯梦龙在名号上是颇有讲究的。一是引经据典。冯梦龙的取名,来自《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传中有孔子对弟子说的一句话:“吾公日见老子其犹龙耶?”老子姓李,名耳,所以冯梦龙字犹龙,一字“耳犹”,又一字为“子犹”。又因《说文解字>中有“陇西谓犬为犹”,所以冯梦龙在《醒世恒言》的序言中又署名为“陇西可一居士”。而“可一居士”又来自《礼记·中庸》中“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 11 。”二是以他的“墨憨斋”居室来取名号。他常以室为号,自称“墨憨斋主人”,如《广笑府》序言的作者是墨憨斋主人,《醒世恒言》的校者也是墨憨斋主人。他的传奇十四种,合称为“墨憨斋传奇十四种》。从墨憨斋出发,他还化名为“墨浪主人”,作为《喻世明言》的校勘者。在他所选评的散曲集《太霞新奏》里面,我们还可以发现其“墨憨子”、“墨憨主人”、“墨憨斋”等为世少知的化名。三是直接从冯梦龙字子犹来取笔名,自称为龙子犹。《古今笑自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龙子犹曰”。《情史》的序者也是署龙子犹。他自作的二十二首散曲,也全部署名为龙子犹。四是以他的家乡苏州来取笔名,即在笔名前冠之以代表苏州的称谓,这是冯梦龙化名最多的一种特殊方式。《古今笑自叙》前有“龙子犹”,后则有一枚“吳下词奴”的印章,可见“吳下词奴”亦即冯梦龙。在《曲律序》后面他署“古吴后学冯梦龙”;在《魏忠贤小说斥奸书叙》后,他自称“吳越草莽臣”。《智襄补自叙》的叙者为“吳门冯梦龙”;《情史序》的序者为“吳人龙子犹”。在《新灌园序》、《万事足叙》、《酒家佣叙》、《风流传小引》、《永团圆叙》、《春秋衡库发凡》的后面,冯梦龙分别化名为“古吳词奴龙子犹”、“姑苏词奴龙子犹”、“古吳龙子犹”、“古吳龙子犹”、“古吳后学冯梦龙”。由此我们还可以推论《今古奇观》的序者“姑苏笑花主人”,也是冯梦龙的化名。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从冯梦龙上述署名的情况来看,东吳弄珠客也是冯梦龙的化名,因为东吳亦可代指苏州。冯梦龙又何以化名为弄珠客呢?我认为:一是冯梦龙偏爱通俗文学,视其为文学的上乘之作。《金瓶梅》为一长篇世情小说,不啻为我国说苑中一颗明珠。欣赏这部世情小说,好象是玩弄手中的明珠,兴味无穷。二是冯梦龙认为《金瓶梅》第二十回所写到的一百颗明珠,来自梁中书家,再到李瓶儿手中,今又落于西门庆手中,后又落到云里守手里,日后又将不知要落到谁人手里。因此,这一百颗明珠可以说明:“物非一人可据,今张昔李,俱是空花”,使人们明了贪财无益。这种劝戒作用,如张竹坡所分析的那样:“噫,一百颗明珠,作者信手拈来,头头是道,因欲为世点醒双珠,使一颗明珠为一顶门针、开门戽子也 12 。”另外,冯梦龙认为《金瓶梅》的艺术结构浑然天成,一百回宛如百颗明珠成串。这又如张竹坡所指出的那样:“一百颗明珠,人人知为后一百回作千里照应,不知果鲜其必用此一百颗明珠何哉?我为之逆其志,乃知作者惟恐后人看他的奇书妙文,不能放眼将一百回通前彻后,看其照应,乃用一百颗明珠刺入看者心目,见得其一百回乃一线穿来,无一附会易安之笔。而一百回如一百颗明珠,字字圆活,又作者自言,皆是我的妙文,非实有其事也。” 13 因此,冯梦龙化名为弄珠客,以表示自己对《金瓶梅》社会价值及艺术价值的独特见解。三是弄珠客对《金瓶梅》的态度正是冯梦龙对《金瓶梅》的态度。如前所述,生时有四人肯定《金瓶梅》。这四人中间的马仲良,开始同意冯梦龙的观点,后又转向于沈德符。袁宏道肯定《金瓶梅》,一见之于《与董思书白》,二见之于《觞政》。谢肇淛称赞《金瓶梅》,已作“跋”明志。而唯有最为推崇《金瓶梅》的冯梦龙例无一言,这是不合情理的。因此,东吳弄珠客序即为冯梦龙撰写,这符合冯梦龙取笔名的一个惯例。四是弄珠正吻合龙戏珠的传闻。最后,从行文的语气来看,也符合冯梦龙的个性。冯梦龙为人诙谐,其著书、立论、言谈,常常是笑语联珠,反诘生妙。“东吳弄珠客序”开篇就说:“《金瓶梅》,‘秽书’也,袁石公亟称之,亦自寄其牢骚耳,非有取于《金瓶梅》也。”而此句后面的行文,又恰恰是替《金瓶梅》辩诬,说《金瓶梅》寓有“楚梼杌之意。”序言的结尾说:“不然,石公几为导淫宣欲之尤矣!”这篇序文,由于开篇一反话,中间一可笑例证,结尾又是一带有反问语气的感叹句,显得诙谐多趣、论理幽默,这种文风恰与冯梦龙的性格相吻合。因此,东吳弄珠客即是冯梦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兰陵笑笑生、欣欣子亦即冯梦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兰陵笑笑生、欣欣子又是谁呢?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我认为都是冯梦龙的化名。弄清这两个化名的真名,关鍵是要弄清兰陵笑笑生是谁,那么欣欣子是谁便迎刃而解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据地理志所载,古称兰陵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山东峄县（编注：此误，古兰陵即今山东兰陵县，在历史上与峄县曾互为相属。）,一处是江苏武进县西。因此,兰陵一可代指山东,二可代指江苏。冯梦龙作为江苏苏州府人,既然可以在他的化名前冠之以“姑苏”、“吳门”、“吳下”、“古吳”、“吳越”,可以在他的化名“詹詹外史”前冠之以“江南”,当然也可以在他的化名前加上“兰陵”二字。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6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