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存于世的年代最早的《金瓶梅》版本是刻成于天启初年的《新刻金瓶梅词话》, 不是刻成于万历四十七年秋之前的《金瓶梅》初刻本, 初刻本已失传。《新刻金瓶梅词话》是北平琉璃厂“文友堂”古旧书店太原分号于1931至1932年间在山西省介休县收购到的, 缺第五十二回七、八两页, 后藏北平图书馆, 抗日战争爆发前交由美国国会图书馆保存, 1975年归还台湾, 现藏于台北市外双溪故宫博物院。后发现日本日光山轮王氏慈眼堂、德山毛利氏栖息堂各藏有一部, 京都大学图书馆藏有残本, 只有二十三回, 且完整者只有七回。北平图书馆藏本曾于1933年影印了一百零四部, 现存于世者亦极少。吴敢先生在《巴黎读书录》一文中说他在法兰西学院汉学研究所图书馆见过一部, 书末有“朱色铅印一行:本书限印一百零四部之第 部。空格处楷书墨填:拾伍。” (见《明清小说研究》1997年第2期) 。我在西北大学图书馆珍藏室也见到过一部, 是民国二十二年 (1933) 三月北平古佚小说刊行会影印的。在第一回的题目和第一行正文下方, 印有一竖式长方形朱篆体“古佚小说刊行会章”, 八个字分两个竖行排列, 每行四字。第一百回末尾下方也印有同样的朱色图章。第五十二回所缺两页, 影印本补上了两页, 但只印有竖格而未补上所缺的小说文字。全书之后钤有一竖式长方形朱色印章, 竖排着一行文字:“本书限印一百零四部第 部”空格处用墨笔填写了“叁拾叁”三个字。全书分上下函, 上函11册, 下函10册, 共21册。
第一册是200幅图, 原词话本无, 是将崇祯本的图影印而成;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2册即原第1册, 是序、跋、目录, 1至5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3册即原等2册是6至11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4册即原第3册是12至16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5册即原第4册是17至22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6册即原第5册是23至26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7册即原第6册是27至31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8册即原第7册是32至36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9册即原第8册是37至41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10册即原第9册是42至47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81.html
第11册即原第10册是48至52回;
第12册即原第11册是53至57回, 这一帙五回中有影射嘲骂屠隆及其妻的内容, 抄本装订成帙时屠隆尚健在, 故未流传;
第13册即原第12册是58至61回;
第14册即原第13册是62至66回;
第15册即原第14册是67至70回;
第16册即原第15册是71至74回;
第17册即原第16册是75至77回;
第18册即原第17册是78至81回;
第19册即原第18册是82至88回;
第20册即原第19册是89至94回;
第21册即原第20册是95至100回;
由以上可知今存词话本原只有20册, 今存第1册是1933年影印时增加的崇祯本图集。词话本1933年影印本我在陕西省图书馆古籍部还见到过大半部殊缺不全的。这部影印本还有一种翻印本, 我在陕西师范大学图书馆、四川大学图书馆、四川省图书馆均见到过, 已去掉了第一回的“古佚小说刊行会章”, 只保留了第一百回后的此章, 但翻印成了黑色的。也去掉了书后的“本书限印一百零四部之第 部”印章。第五十二回所缺的两页小说文字据崇祯本抄补上了。影印本和翻印本中都有百千处断句之误, 即百千处印出的小圈把该停顿的地方圈错了。后来经毛泽东亲自批准内部发行的1957年北京“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本, 在印行前做了一些“修版的工作”, 连第一百回后面的“古佚小说刊行会章”也去掉了。把断句错的百千处小圈用白水粉涂去, 另用墨笔重新增加了百千处小圈以断句。对于第五十二回所缺的两页小说文字, 重新据崇祯本予以抄补。1988年又重印了一次, 将抄补的崇祯本两页文字改换成了日本慈眼堂藏本的两页。
二、今存崇祯本
今存于世的崇祯本有十余种, 书名不尽相同, 或作《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 或作《新刻绣像批评原本金瓶梅》, 或作《新镌绣像批评原本金瓶梅》, 即有些有“原本”二字。崇祯本刻于今存词话本之后, 当然不是“原本”, 但崇祯年间距以前的万历、泰昌、天启年间较近, 署“原本”的付刻者当知道说散本是“原本”。上文已说过, 抄本有说散本与词话本两种, 初刻本应是说散本, 天启初年刻成的《新刻金瓶梅词话》是词话本。署“原本”的付刻者经对照后, 觉得说散本抄本与初刻本应是“原本”, 基本上以此为底本, 故署有“原本”二字。其实真正的“原本”是说散本抄本与词话本抄本, 可惜的是这两种“原本”和初刻本均已失传。崇祯本在刻版时也参照了今存词话本, 甚至有时也误将“词话”二字刻在了回目之前。今存词话本中的某些误刻, 崇祯本也沿袭了下来, 但有些也可能是初刻本中的错误, 今存词话本沿袭之, 崇祯本亦沿袭之。
今存词话本第五十七回中的“强奸了常娥”, 因刻时泰昌帝朱常洛尚未登基, 所以这么刻了;到崇祯本刻时, 已知泰昌帝名朱常洛, 故此句改刻为“强奸了女亘娥”, 改“常”为“女亘”, 以避朱常洛名讳。今存词话本第十四回刻有“花子由”三次, 崇祯本的刻工尚未意识到须避天启帝朱由校、崇祯帝朱由检名讳问题, 故亦刻“花子由”三次;后来发现今存词话本改刻为“花子油”, 才意识到避帝王名讳问题, 故将今存词话本中的十多处“花子油”, 均改刻为“花子繇”, 以更彻底地避帝王名讳。另外, 今存词话本第九十五回刻有一个忘恩负义的坏人“吴典恩新升巡检”, 并多次刻有“吴巡检”, 第九十七回中也刻有“吴巡检”, 可证今存词话本必刻成于崇祯帝朱由检登基之前的天启年间。崇祯本中把“吴巡检”、“巡检”的“检”均改刻为“简”, 以避朱由检名讳, 可证崇祯本的确刻于崇祯年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