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陈经济“守节”的情人
陈经济在守备府中得意,王六儿是知道的。陈经济并且挂着参谋的名义,身份自是比张胜高得多。王六儿之所以敢于不买刘二的账,声言“还有大似他(张胜)的”,即是恃着自已也有一个陈经济做靠山,比刘二的靠山张胜大得多也。
张胜忿杀陈经济(事在第九十九回)
果然陈经济在间明了王六儿受辱一事之后,就决意替他出头了。他不单是为了帮王六儿,也是为了报自己昔日所受之辱。前文说过,他在未遇上春梅之前,在这谢家酒楼上,亦曾遭受刘二一顿痛打的。
(陈经济)正欲把心腹中事,要告诉春梅,等守备来家,要发露张胜之事。不想一日,因浑家葛翠屏往娘家回门住去了,他独自个在西书房寝歇。春梅早晨蓦然进房中看他,见无丫鬟跟随,两个就解衣在房内云雨做一处。不妨张胜摇着铃巡风过来,到书院角门外,听见书房内仿佛有妇人笑语之声,就把铃声按住,慢慢走来窗下窃听。原来春梅在里面,与经济交媾。听得经济告诉春梅说“区耐张胜那厮,好生欺压于我,说我当初亏他寻得来,几次在下人前败坏我。见我在河下开酒店来,一径使小舅子坐地虎刘二,打我酒店来,昨日把酒客都打散了,专一倚逞他在姐夫麾下,教他小舅子刘二在那里开窠窝,放私债,把出去雪娥占在外奸宿,只瞒了姐姐一人眼目。我几次含忍,不敢告姐姐说。趁姐夫来家,若不早说知,往后我定然不敢往河下做买卖去了。”
春梅听了,说道:“这厮恁般无礼,雪娥那贱人卖了,他如何又留住在外?”经济道:“他非是欺压我,就是欺压姐姐一般。”春梅道:“等他爷来家,教他定结果了这厮!”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两个只管在内说,却不知张胜窗外听了个不亦乐乎,口中不言,心内暗道:“比是教他算计我们,我先算计了他罢。”一面撒下铃,走到前边班房内,取了把解腕钢刀,说时迟,那时快,在石上磨了两磨,走入书院中来。不想天假其便,春梅不该死于他手,忽被后边小丫鬟兰花儿慌慌走来叫春梅,报说:“小衙内金哥儿,忽然风搐倒了,快请奶奶看去。”唬得春梅两步做来一步走,奔入后房中看孩儿去了。刚进去了,那张胜提着刀子径奔到书房内,不见春梅,只见经济睡在被窝内,见他进来,叫道:“啊呀,你来做甚么?”张胜怒道:“我来杀你!你如何对淫妇说,倒要害我!我寻得你来不是了,反恩将仇报。常言黑头虫儿不可救,救之就要吃人肉,休走!吃我一刀子!明年今日,是你死忌。”那经济光赤条身子,没处躲,搂着被,乞他拉被过一边,向他身就扎了一刀子来,扎着软肋,鲜血就邈出来。这张胜见他挣扎,复又一刀去,攮着胸膛上,动弹不得了。一面采着头发,把头割下来。
周统制阵亡(事在第一百回)
李安和张胜同样是周守备的亲随,但性格方面却有很大分别。张胜狐假虎威,胡作非为;李安则是安分守矩,谨慎正直。下面一段写他面临主母勾引的诱惑,其表现为如何:
他有旧社会官僚的种种毛病,他询私枉法;委任私人以“律名差事”;他在济南制置使的任上,只不过“做了一年官职,也攒得巨万金银”(见第九十九回)。但在“大节”上,他却是为国尽忠的。在封建时代的大官中,他并不特别坏,也并不特别好。但却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物。
作者对韩爱姐这个人物,没作深入的描写,性格也远不及她母亲之突出。不过从她那个简单的故事中,也可以看到一点,虽然她是和母亲一样以色笑迎人,但却是较为“纯情”的,当她姘上陈经济以后,就不管陈经济的好坏,真心的爱上了他。甚至在陈经济死后甘愿为他“守节”。尽管她是见过世面的太师府宠婢,也曾随母亲在“欢场”上打过滚,但最后却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她的“纯情”就表现了她性格单纯的一面。不过作者对她的纯情却并没有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既无“前因”,就无“后果”),因此我觉得在塑造韩爱姐这个人物上,是不及其他人物那样成功的。
这一段描写杀人场面,甚为恐沛,显出张胜的凶暴。至于是否应该写得如此“细腻”,那就见仁见智了。
这春梅终是恼恨在心不提。
统制到家,春梅把(张胜)杀死经济一节说了,李安将凶器放在面前,跪禀前事,统制大怒,坐在厅匕,提出张胜,也不问长短,喝令军牢五棍一换,打了一百棍,登时打死。随即马上差旗牌快手,往河下捉拿坐地虎刘二,锁解前来。孙雪娥见拿了刘二,恐怕拿她,走到房中,自缢身死。旗牌拿刘二到府中,统制也吩咐打一百棍,当日打死,哄动了清河县。
替老婆勾佬(事在第九十九回)
韩爱姐这个人物(事在第九十八,九十九回)
清心寡欲最难能(事在第九十九回)
周守备这个人(事在第九十九、一百回)
李安与母亲商议之后,便即逃走。
按:至此,中较为重要人物的下场,都已有了交代,就只剩下一个春梅了。春梅的结果又如何呢?
张胜杀了陈经济,还想杀春梅。书中写:
爱姐的父亲韩道国是个典型“龟公”,他除了让女儿做陈经济的情妇之外:
坐地虎刘二吃得酩酊大醉,袒开衣衫,露着一身紫肉,提着拳头,走来酒楼下,大叫“采出何蛮子来!”要打。唬得两个主管,见经济在楼上睡,恐他听见,慌忙走出柜来,向前声诺道:“刘二哥,何官人并不曾来。”这刘二那里依听,大踏步撞入后边韩道国屋里,一手把门帘扯下半边来,见何官人正和王六儿并肩饮酒,心中大怒,骂那何官人“贼狗男女,我㒲你娘,那里没寻你,却在这里!你在我店中占着两个粉球,几遭歇钱不与,又塌下我两个月房钱,却来这里养老婆!”那何官人忙出来,说道:“老二,你请回,我去也。”那刘二骂道:“去你这狗㒲!”不妨嗖的一拳来,正打在何官人面门上,登时就青膅起来。那何官人起来夺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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