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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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道:“就算有如此,我也不怕。你说你有钱快转换汉子,我手里容你不得!我实对你说罢,前者打太医那两个人,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使的手段。只略施小计,教那厮疾走无门,若稍用机关,也要连你挂了,到官弄到一个田地。”妇人道:“奴知道是你使的计儿。还是你可怜见奴,若弄到那无人烟之处,就是死罢了。”
西门庆是想李瓶儿先来求他。而他所盼的也果然盼到了。一日他从院中喝酒回来,小厮玳安告诉他:
要亲眼看她上吊(事在第十九回)
这段话揭露了这个咸湿医生的龌龊念头,他实是想财色兼收的。
嫌他银样蜡枪头(事在第十九回)
李瓶儿悬梁自缢(事在第十九回)
恶人先告状(事在第十九回)
没羞的王八,你递甚么银子在我手里,问我要银子。我早知你这王八,斫了头是个债桩,就瞎了眼也不嫁你这中看不中吃的王八!
西门庆当然比蒋竹山“更坏”,但在李瓶儿眼中,西门庆却是远胜于蒋竹山,因为西门庆是个“潘驴邓小闲”五者俱备的男子,不似蒋竹山那样是个只知“哭哭啼啼”的毫无“男子汉气概”的小人物。
不过,西门庆当然是不肯甘休的,他一气之下,就想出了毒辣的手段来对付蒋竹山了。
西门庆是清河县一大土霸,衙门的上上下下和他都有交通,他为了对付蒋竹山,特别巴结县衙的夏提刑(法官),其时恰好碰上夏提刑的生日,他就在夏提刑生日那天,“叫了四个唱的,一起乐工,杂耍步戏”,在夏提刑新买的庄子上摆酒,与夏提刑做生日,“功夫”做足他就开始对付蒋竹山了。
资助蒋竹山开店(事在第十七回)
最后是吴月娘出去接李瓶儿进来,作者写吴月娘的心理矛盾,虽然寥寥几笔,却己多方面照顾到了。须知吴月娘到底是大妇身份,她必须示人以能容之量,方能维持自已一向“宽厚待人”的形象。而西门庆大概亦已料到她定会如此,方敢“托大”坐在卷棚内不去理睬他早就想得到手的李瓶儿。李瓶儿入门就受侮辱,已是够她难受的了,但这还只是西门庆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更狠辣的手段还在后头呢。
那人道,“蒋二哥,你就差了。自古于官不贫,赖债不富,想着你当初不得地时,串铃儿卖膏药,也亏了这位鲁大哥扶持你。”……这个人道:“我便姓鲁,叫做鲁华。你某年借了我三十两银子,发送妻小,本利该我四十八两银子,少不的还我。”竹山慌道:“我那里借你银子来?就借了你银子,也有文书保人。”张胜道:“我就是保人。”因向袖中取出文书,与他照了照。把竹山气得脸腊渣也似黄了,骂道:“好杀材,狗男女,你是那里捣子,走来吓诈我。”鲁华听了,心中大怒,隔着小柜,嗖地一拳去,早飞到竹山面门上,就把鼻子打歪在半边。一面把架上药材,撒了一街。……张胜把竹山拖出小柜来,劝道:“鲁大哥,你多日子也耽待了,再宽他两日儿,教他凑过来与你便了。”……那竹山听了道:“气杀我,我和他见官去,谁见他甚么钱来?”张胜道:“你又吃了早酒了。”不提防鲁华又是一拳,仰八叉跌了一跤,险不倒栽入洋沟里,将发散开,巾帻都污浊了。
按“举保”即保荐、做媒之意,蒋竹山巴不得她有这般说活,立即毛遂自荐。
按:“吐了口儿”即说了话。李瓶儿托玳安来求西门庆,这正是西门庆所想要的,不过,他却故意摆摆架子,说道:“贼贱淫妇,既嫁汉子去罢了,又来缠我怎的?既是如此,我也不得闲去,你对她说,甚么下茶下礼,拣了个好日子,抬那淫妇来吧!”
蒋竹山的结果则是被李瓶儿赶走,一个钱也不给他。
这鲁华、张胜得了三十两银子,径到西门庆家回话了。……西门庆满心大喜说:“二位出了我口气,足可以够了。”鲁华把三十两交与西门庆,西门庆那里肯收,“你二人收去买壶酒吃,就是我酬谢你了”。
这两个光棍,一名鲁华,一名张胜,他们走到蒋竹山的药铺,先戏耍蒋竹山一番,张胜就发话道:
按:潘金莲表面巴结吴月娘,实际则是想夺她之权的。这次机会来了,因为阻挠李瓶儿“入宫”的是吴月娘。“常信人调,丢了瓢”意即说他因听信吴月娘的话,以至把本来可以到手的李瓶儿失了。
李瓶儿的“家伙”抬运了四五日,可见其嫁妆之丰厚(按:“家伙”本是指家具的。但抬运了四五日,显然就不只是家具了。那是包括了箱笼杂物的嫁妆)。西门庆人财两得,应说善待李瓶儿才对,但他还是要令李瓶儿一再受辱,作为对她改嫁蒋竹山的“惩罚”,同时也是借此来“收服”李瓶儿。
过没多久,西门庆在院中喝酒出来,撞见李瓶儿家的冯妈妈。
李瓶儿出钱给西门庆重修的新花园本是她前夫的,如今她嫁人西门家,其实亦是回到自己原来居处,竟然无人接她人去,亦可云惨矣。
“西门庆道:‘你教他写状子告我,收着你许多东西,你如何今日也到我家来了?’”
西门庆恢复了正常活动,也就有闲心顾问李瓶儿的事了。
西门庆回到家中,气还未消,“打丫头,骂小厮”,甚至连潘金莲也被踢了两脚。不过他虽然打了潘金莲,但他所受的气,也只能向潘金莲诉说。因为潘金莲当初是赞成他娶李瓶儿。潘金莲也好生厉害,乘机就使一石二鸟手法。
西门庆把李瓶儿如何改嫁蒋竹山,如何资助蒋竹山开铺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潘金莲。
蒋竹山的说辞,击中李瓶儿的要害,果然说得李瓶儿要“寻其别进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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