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 | 从东吴弄珠客「《金瓶梅》序」看诠释及英译问题 - 第 5

2023年2月1日金瓶梅解读评论阅读模式

David Roy 只好加一条长注，解释Hegemon-King和Wu-chiang 表示什么。

笔者中学时代的课文就载有项羽乌江败亡的故事。

David Roy 在译注中提供的数据对英语读者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参看译本页462-463）。

首先他为英语读者交代项羽的生存时代、事迹。其次，他讲述故事的出处，例如《史记》和《史记》英译本（Burton Watson 所译），并提及项羽在乌江自杀。

至于戏剧搬演的「霸王夜宴」和「乌江」情节，David Roy 推测是出自沈采的《千金记》。

《千金记》，明人沈采撰，又名《韩信千金记》，共五十出。韩信封齐王，衣锦还乡，亲奉千金给漂母，以谢昔日赠饭之恩，故此剧以《千金记》命名。

《千金记》以韩信和他的妻子为主要线索，写楚汉相争故事，其中有「夜宴」和「乌江」场面。[38]

David Roy 的译本，属于学术性翻译，除了译文本身值得研究外，书中注释也有助于其他学者做学术研究。[39]

例如，我们注意到《千金记》，实因Roy 的批注而起。简言之，有心人读Roy 的译本，可将「文本互涉]（intertextuality）的作用发扬光大。[40]

以上，我们探讨了东吴弄珠客对《金瓶梅》各方面的看法，包括：命名的本旨、作者意图、读者类型和读法。

弄珠客的观点，都可以成为争议的焦点，例如，他的「为世戒」，可能被视为「纯属姿态」，实际效果是「劝百讽一」；他的攀援史籍，有人讥为「三家村冬烘学究」之见；至于规约式的阅读理论，恐怕更属于一厢情愿，所以，到了清朝中叶以后，《金瓶梅》还是因诲淫之名而成为禁书。[41]

但是，不论弄珠客的观点是否站得住脚，我们明白，弄珠客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为《金瓶梅》的流传作掩护。[42]他的言论，对后人颇有影响。

这一点，从本文的讨论可见一斑。

【附记】

对于「小说读者论」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看洪涛《红楼梦与诠释方法论》一书。

《洪涛<金瓶梅>研究精选集》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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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梅节校注：《梦梅馆校本金瓶梅词话》（台北：里仁书局，2007），序文部分，页4。齐烟、汝梅校点本有一段说明文字：「吴晓铃藏抄本有目录无此序，内阁文库藏本、首都图书馆藏本此序失去，残存四十七回本此序存，并有扉页。」参看齐烟、汝梅校点：《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香港‧济南：三联书店‧齐鲁书社联合出版，1990），页2。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2 许建平：《金学考论》（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页67。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3 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序」，页1。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4 黄霖编：《金瓶梅资料汇编》（北京：中华书局，1987），页237。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5「方许他读《金瓶梅》」，清初大评家张竹坡也说过。详后文。刘廷玑征引过弄珠客「怜悯心」「效法心」等言论。参看方铭编：《金瓶梅资料汇编》（合肥：黄山书社，1986），页186。今人也支持「世戒」之论，例如，许建平也讲「劝戒」，参看其《金学考论》，页239。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6 许建平推测弄珠客就是冯梦龙，David Roy 也是这样看。霍现俊认为弄珠客是沈德符，霍现俊：《金瓶梅发微》（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页336。也有人认为东吴弄珠客是嘉兴人李日华。

7参看The Plum in the Golden Vase, or, Chin P’ing Mei. Translated by David Tod Roy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3), vol.1, p.6.

8 方铭编：《金瓶梅资料汇编》（合肥：黄山书社，1986 年），页189。

9 王世贞「为报父仇毒害严某」的说法，连主张《金瓶梅》是王世贞作的学者许建平，也斥为不可信。参看许建平《金学考论》，页97。

10黄霖编：《金瓶梅资料汇编》，页229。

11 清代张竹坡不相信小说中的三个女主角是影射严家的女眷，他说：「劈空撰出金瓶梅三个人来，看其如何收拢一块，如何发放开去。」语见黄霖编：《金瓶梅资料汇编》，页65。

12 梅节校注：《梦梅馆校本金瓶梅词话》（台北：里仁书局，2007），页2。

13 参看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页52、111。

14 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页39、45、47。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15 参看拙著《四大奇书变容考析》。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16 黄霖编：《金瓶梅资料汇编》，页257。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

17 张萱：《疑耀》（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4），页76。张萱还提到「凿齿，乃恶兽名，与梼杌同类。余怪晋习主薄以之为名，未审其意。」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0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