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李瓶儿带着病重的身体硬撑着陪同大家宴饮重阳节时的极致心酸苦痛,此时的她已然放弃挣扎接受命运的安排,“蓦听的窗儿外几声,几声孤飞雁”和“没情没绪对着一盏孤灯,窗儿眼数教还再轮”,都是最好的例证。
还有在李瓶儿死后西门庆举家祭奠并观戏感伤时的两句,“纸窗秋幕翠衾寒,霜落风高一影单”和“待多少红日映窗寒色浅,淡烟笼竹曙光微”,都运用“窗”意象,并多次连接月,突出人物内心的深深悲戚和无尽伤感,让读者也随着具有诗意的“窗”内心不断泛起波澜,深感人物命运的不公。
潘金莲和李瓶儿二人不同的涉窗情节源于其性格的不同,但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无论是潘金莲以恶抗恶的逆向发展,还是李瓶儿一味求善的人性回归,她们都无力争脱自己命运的悲剧和屈辱的灵魂。”[10]110
潘、李二人的“涉窗”情节发挥着重要的叙事意义,不仅预示着二人以及西门大家族众多妻妾妇人的悲惨结局,而且透过“窗”,我们可以窥探封建社会中女性始终无法挣脱的生存困境和充盈悲剧的命运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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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33.html
《金瓶梅》中的“窗”,与现实生活中的窗并不是完全割裂的。小说中的“窗”,首先作为物质载体客观存在并发挥着透光通风的自身属性功能,其次才作为故事人物与内外空间建立紧密联系的重要媒介,发挥着典型的文学叙事功能,如推动情节发展、牵引视角、框定镜头、制造悬念、突显动作、抒发感情等。
窗下的人物运用“窥视”和“窃听”两种手段,打破墙的阻隔,透过“窗”实现不同空间的连接,改变叙事节奏,从而使西门庆大家庭的叙事变得更加鲜活立体。
同时,作者在叙事过程中将众多感情赋予“窗”,无论是潘金莲的“嫉妒”“示爱”“思念”之窗,还是李瓶儿的“无奈”“悲戚”“伤感”之窗,都是通过“窗”连接四季变化,感悟人情冷暖,深刻展示着人物的心理活动,并穿越式接通读者的感知,从而实现“窗”的感情功能。
最后,“窗”的意象叙事不仅发挥着重要的美学作用,而且在《金瓶梅》中更为特殊,叙事文本集中将其放在李瓶儿身上,通过“窗”的立体叙事,将月、人、床三者用感官统一到“悲冷”的意蕴上,展现出人物在大家族中艰难挣扎的生存困境和无可奈何的悲剧命运,文本叙事也因人物形象更加立体饱满而变得愈来愈真。
“窗”作为明代白话小说中重要的叙事元素,通过作者的艺术加工创造进一步实现了立体空间叙事,到了清代,伴随小说内容的丰富以及文学技艺的成熟,“窗”的文学叙事功能也在不断扩大,这些都值得我们关注并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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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刊于《河南理工大学学报》,2022年第二期。转发请注明出处。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3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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