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 歌 |《金瓶梅》说散本付刻于万历末年,刻成于崇祯元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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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休县收购到了一部词话本刻本,1933 年北平「古佚小说刊行会」影印发行了此书,后来的众多研究者对比了词话本文本与「崇祯本」文本,才从总体上认识到词话本文本远胜于「崇祯本」文本。

连那位认为词话本「可读性低」的研究者几十年来也基本上研究的是词话本,出版了好几次词话本校注本,而不大下功夫研究「崇祯本」。
我认为说散本是对词话本的删改本,删去了词话本中的大量文字,改的大量文字也在总体上不如词话本中的原文生动活泼。
乾隆五十六年(1791 年)程伟元、高鹗付印了篡改后的《红楼梦》,胡适称之为「程甲本」;乾隆五十七年(1792 年)程、高又付印了《红楼梦》新版本,胡适称之为「程乙本」。
这两种印本书前都刻有不少绣像,小说文字用活字摆印,又是一百二十回本。
脂砚斋等人评的《石头记》各种抄本中没有绣像,又多是八十回本,竞争不过程甲本、程乙本,「便湮没无闻」了。
进入民国以后,才陆续发现了脂评本《石头记》戚蓼生序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俄国圣彼得堡藏本、南图本、王府本、清人杨继振藏本《红楼梦》等等抄本(当然全是过录本),抄本的小说文本远胜于印刷本本、程乙本。现当代的红学家们多研究的是脂评本。
这和现当代的金学家们多研究是词话本,是一样的道理。词话本中的很多错误是刻板时造成的,并非全是抄本中的误。
有的研究者说抄本中有一些「耳录」之误。其实刻板时也会有「耳录」之误,有时念抄本的是一个人,刻字的是另一人,误刻成了音同或音近之字。
即便有时是同一个人,他读抄本时,默读的某字之音,却误刻成了音同或音近之字。
抄本中的草书字也很容易刻错。我认为不能说刻出来的大量讹误完全都来自抄本中的讹误。

金瓶梅词话》介休本(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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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皇帝朱常洛死后第五天,即公元1620 年10 月1 日,农历九月初六,朱由校登基,是为天启皇帝。此时词话本已经刻了三十多回。
早在第十四回中就刻了一个不好的人花子由,刻了三次,因为刻书人不可能预知朱由校后来即皇帝位,连「朱由校」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说过,所以第十四回中刻了三次花子由的名字;但刻到第三十九回时,朱由校即皇帝位了,所以第三十九回、六十二回、六十三回、七十七回、七十八回、八十回中有十多次把「花子由」改刻成了「花子油」,以避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由」,十多次把「由」改刻成了「油」。
词话本原抄本付刻于万历四十五年(公元1617 年)冬,天启皇帝朱由校远未登基,原抄本中十七八次无疑写的都是「花子由」。
付刻以后,第十四回中刻了三次花子「由」;但从第三十九回到八十回,却十多次改刻为「花子油」,显然是为了避新登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讳「由」(天启皇帝登基于公元1620 年10 月1日)。
很多学者都把《金瓶梅词话》刻本称为「万历本」,我认为这一称呼只说对了一半,因为这一刻本付刻于万历四十五年(1617 年)冬,刻成于天启元年(1621 年),正确的科学称谓应是「万历末付刻、天启初刻成本」,或简称为「万历、天启间刻本」。
从1983 年开始读了几遍《金瓶梅词话》刻本影印本,发现该本第十四回中刻了三次花子「由」,从第三十九回起,到八十回,有十三四次改刻为「花子油」,应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了,为了避他的名讳「由」,所以十三四次改刻为「油」。
现在回忆起二三十年前的这一往事,我当年的这一发现,可能是最早发表在《云南民族学院学报》1987 年第4 期上。具体文字是怎么写的,我已记不清了。总之这一学术观点是说:
《金瓶梅词话》中先刻了几次坏人「花子由」,后来十多次改刻为「花子油」,是因为刻板中途,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了,为了避他的名讳「由」,所以十多次改刻为「花子油」,十多次不敢再刻为「花子由」了,该刻本应刻成于天启初年。
我给著名学者李时人先生的通信中也说了我的这一观点,记得李时人先生不止一次地引用过我的这一说法,他曾在文中说「据李鲁歌来信中说……」,我现在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中国金瓶梅研究会会长刘辉先生在一次国际金瓶梅研讨会上说:
「鲁歌、马征说《金瓶梅词话》中先刻了几次花子『由』,后来十多次把『由』字旁边多加了三点水,改刻为三点水的『油』,是为了避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讳『由』,可见他们读书是很认真仔细的。」
刘辉先生二十多年前的原话我现在已记不准确了,但现在记得大意是如此。
总之,词话本应是付刻于万历四十五年冬,刻成于天启元年。
说散本《金瓶梅》在第十四回中刻了四次「花子由」,也未避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讳「由」,可证说散本到第十四回时朱由校尚未登基。
如果词话本与说散本抄本是在苏州同一个书坊付刻的话,那么,词话本付刻的时间早,说散本付刻的时间晚,说散本刻板时就会参考词话本已经刻出来的文字。
说散本刻到第三十九回时,刻书人就会发现词话本第三十九回中把「花子由」改刻为「花子油」了,是为了避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名讳「由」,所以把「由」改刻为「油」。
但「由」与「油」还是比较相像,所以书坊老板与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37.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1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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