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的研究活动,近十年来有长足的进展,不仅在国内,而且在国际学术界中,《金瓶梅》研究正作为一项严肃而独立的研究课题,日益为研究者们所拓展。国内外许多研究者正对《金瓶梅》的创作手法、思想倾向作者等问题进行大力研究,同时从《金瓶梅》所表现的明代社会生活、风俗画面等方面加深研究的深度与广度。《金瓶梅》的版本问题也吸引研究者们更大的注意力。拙文是对《金瓶梅》版本的一个小小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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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金瓶梅》版本的现存最早的木刻本为万历乙巳年梓行的《新刻金瓶梅词话》。这是一九三二年在中国的山西省发现的,而到目前为止,明代万历刊的《金瓶梅词话》传世的仅有四种。一为一九三二年发现的上述此本,原为北平图书馆所收藏,以后又移存美国国会图书馆,今又归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一为一九四一年在日本日光山轮王寺的慈眼堂天海藏本; 一为一九六二年在日本山口县德山的毛利藏本,还有一种为日本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收藏的《金瓶梅词话》的残本。前者三种均可称为完本(严格地说是近于完本)。据青木正儿先生所论:“《金瓶梅》最初传入日本,可能是在元禄、宝永(1688一1710年)年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德山毛利家收藏《金瓶梅词话》一书之事,载于该家宝永五年(1708年)所作的《御书物目录》之中。因而可以推测此书至迟在宝永五年以前已传入日本。考虑到元禄时代,《三国演义》等历史小说的日译己开始流行的情况,那么,毛利家本的《金瓶梅词话》传入日本的时期当在元禄、宝永年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而日光山慈眼堂的天海藏本,据说钤有’“天海藏”的藏书印的该堂所藏图书之中,也有包含天海死后寄进的书。(参见《日光一千二百年文化史目录》)所以,《金瓶梅》究竟是天海在世时藏入的呢?或是其死后呢?不易断定,如果是在世时寄进,那么此书在中国刊行后不久即已传入日本。”(参见青木正儿“金瓶梅日译与欧译”。1973年图书)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这样说来,日本所收藏的《金瓶梅》万历本的数量之多,收藏时间之早是为世所罕见。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中国国内仅存的一部《金瓶梅》原在北平,后易美利坚,现今归于台北一隅,使得大陆研究界因此等特殊原因而更无机会亲睹而推进研究, 诚引人抱憾。虽然,现代复印技术日臻精巧,影印本已有不少,但如北平本、古佚小说刊行会影印时已加缩小,文中所夹眉批、改字也未录出。于小说版本学界来说不能不是美中不足之事。且北平本中佚缺二页(第52回缺7、8页)。所以,日本所收藏的《金瓶梅词话》万历本理所当然为研究家所注目。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一九七三年,日本大安会社以日光山轮王寺慈眼堂天海藏本,棲息堂德山毛利藏本、京都大学藏残佚本及北平本四种万历原刻逐叶检核对比,`’择善摹合,以期至善,务存原书真像,并绝描润失真之弊”,而缩小影印了《金瓶梅》万历本丛刻一书。此四书之中,以笔者之见,当以慈眼堂天海藏本为最佳。而《丛刻》影印本共分三个部份:一、明万历本《金瓶梅词话》(以一种为主印出,并非四种皆列);二、《金瓶梅词话》附录,将第五回异处对列出并附其他刊本书影),三清画院缩皕美图(照相版)。文中附有此四种刊本的校勘记。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据此`’校勘记凡例”称:一、慈眼堂本、京都大学本、北京图书馆本即北(平本三者全同),惟棲息堂本第五回末页文字大异.今既已映印对照.是以不置校核之列。一、京都大学本残佚不全, 北京图书馆本墨改遍处并有缺页, 是次摹印已绝兹病故。凡二本残缺涂改处概置不论。一、民国廿三年北京古佚小说会、民国卅二年襟霞阁及一九五七年北京三影印本皆出自北京图书馆藏本,其弊亦然, 自不予校勘之列矣。此三条说明,使学界知道大安所出影印本可谓是最为完备的《金瓶梅词话》万历刊本的丛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大安本刊者认为慈眼堂本、京大残本与北平本三者全同,惟德山毛利本第五回末页文字大异.其实.毛利本第五回所不同在于其结尾部份几乎全抄自《水浒传》有关是书之处。①这可能是毛利本的刊刻者所据本该页已佚,故有移花接木之作。关于此第五回异同文字物考订,王利器先生等已有文论及。拙文却想在京大残本的考订方面作一些努力。因为大安本上述一说,京大残本既已同慈眼堂本、北平本等完本同出, 又属残佚, 所以人们对之大半掉以轻心,不予注意,只有青木正儿先生有所记述,乌居久靖先生有短文论介。②私见以为:《金瓶梅词话》万历本已十分罕见, 上面三种完本都已有人详加论证, 京大虽属残佚,作为《金瓶梅》研究的最早资料,也弥足珍贵, 所以想将此残佚作一个详瞻的研讨, 但为研究者们抛一块资料之砖耳。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先来谈谈京大本的来历。京大本共订为三卷,分为上、中、下。在下卷的书末衬有一白纸,记有此书的来龙去脉之原委。兹录抄如下: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275.html
本馆收藏普陀洛山志,来藏经书院旧物,每张褙一纸, 检之则明刻金瓶梅、盖距成书之时不远, 其文字亦颇有异同, 足资考镜, 乃别钉为二卷, 以存原本之面目焉。(按:原文无标点)大正六年春二月
此段记载当为翔实,因每卷首页所钤“京都帝国大学图书馆藏书编号章”中有“大正6年3月30日”之印记, 可以互证此书收入库藏之时, 并有`’妻木直良寄赠本”之印。由兹而知,在妻木直良寄赠给京大图书馆的藏经书院旧物《普陀洛山志》中,有褙纸数百枚,经京大学者检之,始发见竟是《金瓶梅》的散页,遂将之装订成书。如果所说确切的话,这部京大本残佚却是最早发现的《金瓶梅词话》的刻本。大正六年是一九一七年(丁已年),上述北平本是一九三二年发现的。而慈眼堂本在一九四一年,毛利家本在一九六二年才分别被发现。从京都帝国大学图书馆藏书章(编号173321,时1917年3月3 0日)来看, 此书也是最早进入图书馆向公众开放的《金瓶梅》的最早刻本。可是,因为此书所收从第十一回开始,未能见及书首所镌《金瓶梅词话》的“欣欣子序”等, 因此也无法知及它是万历丁巳年的词话本。虽然书中所收第九十一回有”新刻金瓶梅词话卷之十”之卷目, 馆中学者也已辩明是明刻, 且推论其距成书之时不远,但这终无法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