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在《水浒传》和《金瓶梅》中的差异

原题论潘金莲形象在《水浒传》和《金瓶梅》小说中的差异

作者杨慧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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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小说是从《水浒传》小说的第二十二回“武松杀嫂”演化而来, 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正因为如此, 《金瓶梅》小说的第一回和第二回的部分内容和《水浒传》第二十二回才出现了高度吻合的情况。所以这一部分的小说人物和故事情节也较少受到文学研究的重视。而实际上, 通过仔细地比对, 我们会发现这两部小说在这一段故事上存在一定的差异, 而这种差异也对我们研究潘金莲形象起着重要的作用。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一、潘金莲出身的变化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水浒传》小说在写潘金莲的出身时是这样交代的:“那清河县里, 有一个大户人家, 有个使女, 娘家姓潘, 小名唤做金莲;年方二十余岁, 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她, 这女使只是要去告诉主人婆, 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 却倒赔些房奁, 不要武大一文钱, 白白地嫁于他。”这段文字在说明潘金莲出身时非常简略, 连潘金莲的父母姓名和那个大户的姓名都省略掉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可是在《金瓶梅》里有关潘金莲的出身就详细地多。不仅交代了潘金莲的父亲姓名, 还具体地交代了那个大户的姓名、年纪、身份。甚至还补充了潘金莲的名字由来和她的少女生活。具体如下:“却说这张大户有万贯家财, 百间房屋, 年约六旬之上, 身边寸男寸女皆无。妈妈余氏, 主家严厉, 房中并无清秀侍女。……这潘金莲却是南门外潘裁的女儿, 排行六姐。因他自幼生得有些姿色, 缠得一双好小脚儿, 所以就叫金莲。他父亲死了, 做娘的度日不过, 从九岁卖在王招宣府里, 习学弹唱, 闲常又教他读书写字。他本性机变伶俐, 不过十二三, 就会描眉画眼, 傅粉施朱, 品竹弹丝, 女工针指, 知书识字。梳一个缠髻儿, 着一件扣身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衫子, 做张做致, 乔模乔样。……三十两银子转卖于张大户家, 与玉莲同时进门。……止落下金莲一人, 长成一十八岁, 出落的脸衬桃花, 眉弯新月。张大户每要收他, 只碍于主家婆厉害, 不得到手。……遂收用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通过这两部小说在交代潘金莲出身情况的文字对比, 我们可以发现《金瓶梅》比《水浒传》要详尽许多。补充说明了潘金莲父亲的姓名和她的家庭经济条件, 还虚构出张大户这一在潘金莲少女时期起着重要作用的人物。比起《水浒传》中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大户, 这个“张大户”可算是人物形象清晰地多。他有认识潘金莲的缘由, 他也有收用潘金莲的底气, 更重要的是, 他还是决定潘金莲命运的一个推手。可是我们会发现, 潘金莲在这两部书里表现地却有所差异。在《水浒传》中, 当那个大户要缠她时, 她断然是拒绝了, 于是大户怀恨在心, 把年轻貌美的金莲嫁于丑陋无能的武大。可在《金瓶梅》中, 年老多金的张大户要收用金莲时, 并未见潘金莲有什么反抗或者异议。所以《水浒传》的潘金莲是有原则的, 知廉耻的。此时的她好像并不淫荡, 反而带点贞洁烈女的味道。而《金瓶梅》里的潘金莲, 在王招宣家就已经开始“做张做致, 乔模乔样”, 到了张大户家, 更是把大户欢喜得“教他习学弹唱”。至于被张大户收用, 更是没有任何意见。所以, 在《金瓶梅》的改编下, 潘金莲的形象显得更为符合淫妇的身份。而正因为如此, 《水浒传》里在交代完潘金莲的出身后, 接下来很快就给了潘金莲直接定性为“他倒无般不好, 为头的爱偷汉子。”这样的定性实在是和小说前面交代的那个拒绝大户的“知廉耻”的潘金莲不甚合拍。所以我们可推断出《金瓶梅》的改写更为合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00.html

二、武松眼里的潘金莲形象之变化

在《水浒传》里潘金莲最多算是一个配角, 而在《金瓶梅》里金莲可是女主角儿。在《水浒传》金莲的出现是为了成就武松而来, 而《金瓶梅》里武二郎的出现则是为了成就金莲而来。施耐庵目的就是要通过描写潘金莲勾引武松未果来展现武松正义的英雄形象, 而兰陵笑笑生却要通过武二郎的拒绝来表现金莲对爱情的追求, 对婚姻的不满。

但我们通过两处文字对比却发现, 武松眼里的潘金莲是有所区别的。《水浒传》的武松初次见到潘金莲时是这样写到:“武松当下推金山, 倒玉柱, 纳头便拜。”作者这一番夸张虽然把武松对潘金莲的敬重、感激之情表现无余, 但是读者仔细品味后, 总觉得这样的武松不够矜持, 不够庄重, “金山玉柱”的坍塌流露了武松的随意。再看《金瓶梅》这里写到:“武松施礼, 倒身下拜。……武松见那妇人十分妖烧, 只把头来低着”。《金瓶梅》里的武松要比《水浒传》的武松庄重、坦荡、正直许多, 更加符合武松的不好女色的英雄性格。同时也与武松断然拒绝金莲的勾引相吻合, 更与“杀嫂”的行为相一致。“十分妖娆”四个字足以证明在武松眼里潘金莲是个美女, 也说明武松仔细欣赏过潘金莲。而《水浒传》里武松第一次见嫂嫂时根本没有对她留心, 只知此人是自己亲哥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