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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金瓶梅》这部作品无法回避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性描写问题, 笔者通过对《金瓶梅》做过专门研究、评点的张竹坡, 看看他是怎样看待小说中的“淫话”, 也就是性描写的。张竹坡《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读法》:“《金瓶梅》说淫话, 止是金莲与王六儿处多, 其次则瓶儿, 他如月娘、玉楼止一见, 而春梅则惟于点染处描写之。何也? 写月娘惟扫雪前一夜, 所以丑月娘丑西门;写玉楼惟于含酸一夜, 所以表玉楼之屈, 而亦以丑西门也:是皆非写其淫荡之本意也。至于春梅, 欲留之为炎凉翻案, 故不得不留其身分而止用影写也。至于百般无耻, 十分不堪, 有桂姐、月儿不能出之于口者, 皆自金莲、六儿口中出之, 其难堪为何如:此作者深罪西门, 见得如此狗彘乃偏喜之, 真不是人也。故王六儿、潘金莲有一日一齐动手, 西门庆死矣:此作者之深意也。至于瓶儿, 虽能忍耐, 乃自讨苦吃, 不关人事, 而制死子虚, 迎奸转嫁, 亦去金莲不远, 故亦不妨为之驰驱并驾。但瓶儿弱而金莲狠, 故而瓶儿之淫, 略较金莲稍轻, 而亦早自丧其命于试药之时, 甚言女人贪色, 不害人即自害也。吁!可畏哉! 若惠莲、如意辈, 有何品行, 故不妨唐突, 而王招宣府内林太太者, 我固云为金莲波及, 则欲报应之人, 又何妨唐突哉?” (五十一) 。张竹坡这段评语特别点出一部《金瓶梅词话》中的“淫话” (性描写) 主要集中在潘金莲、王六儿两人身上, 所以本文特以此二人为切入点, 由张竹坡批注解读《金瓶梅》的性描写问题, 对性描写的实质作进一步的探微。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一、贪欲成性的潘金莲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万恶淫为首。中国女性形象中以淫为特点的女性形象历来为人所唾弃, 在笑笑生的笔下, 潘金莲是第一“淫妇”。潘金莲是南门外潘裁的女儿, 排行六姐。因她自幼生得有些颜色, 缠得一双好小脚儿, 因此小名金莲。父亲死了, 做娘的因度日不过, 从九岁卖在王招宣府里, 习学弹唱。后来王招宣死了, 潘妈妈争将出来, 三十两银子转卖与张大户家, 被张大户收用, 吃主家婆打不住, 张大户倒赔妆奁, 嫁给武大。后因为与西门庆勾搭, 害死武大, 做了西门庆的妾。潘金莲的淫荡发展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 她贪的不是财, 而是欲。贪欲成性是潘金莲的特点。作品以大量的篇幅描写了潘金莲的淫荡。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第十二回“潘金莲私仆受辱”, 潘金莲对西门庆有欲无情, 所以当她暂时得不到西门庆的宠爱的时候, 她就会从别的男人处寻求性欲的满足, 她与西门庆的仆人琴童私通。张竹坡批曰:“写金莲受辱处, 是作者特地示人, 处宠荣之后, 不可矜骄也。见得如西门之于金莲, 可谓宠爱已极, 可必其无《白头吟》者矣。乃一挫雪娥, 便遭毒手, 虽犹如金莲, 犹使从前一场恩爱尽付流水, 宠荣之不可常恃如此! ”, “写琴童一事, 既为受辱作由, 又将武大的心事提到西门心中以照, 真见得人情, 惟知损人益己, 不知将人比我, 故为恶不止, 而又为敬济后文作一引也。”通过潘金莲与琴童私通, 写其虽得西门庆宠爱之极, 但是当性欲得不到满足时, 她照样会从别的男人处获得满足。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第二十七回“潘金莲醉闹葡萄架”是《金瓶梅》中性描写非常突出的一个部分, 张竹坡批曰:“而葡萄架则极妖淫污辱之怨。甚矣!金莲之见恶于作者也。”因为李瓶儿怀孕, 潘金莲醋意大发, 于是西门庆在花园的葡萄架下用性虐待的方式对潘金莲进行了惩罚, 这种疯狂的性虐待, 使潘金莲“那妇人则目瞑气息, 微有声嘶, 舌尖冰冷, 四肢收亸, 昏厥了过去。”潘金莲:“我晓的你恼我为李瓶儿, 故意使这促恰来奈何我!今日经着你手段, 再不敢惹你了!”西门庆笑道:“小淫妇, 你知道, 就好说话儿了。”通过这段对话揭示了醉闹葡萄架中性描写的实质, 潘金莲十分明了西门庆的用意, 而西门庆的笑, 也使我们了解其惩治的意图。事毕, (潘金莲) 因向西门庆作娇泣声, 说道:“我的达达, 你今日怎的这般大恶? 险不丧了奴之性命。今后再不可这般所为, 不是耍处。我如今头目森森然, 莫知所之矣! ”张竹坡批曰:“内必用西门庆恼金莲一段, 已伏后妒宠之根, 几番怒骂之由, 见瓶儿之独宠也。”另批曰: “内写西门心知金莲妒宠争妍, 而不能化莲, 乃以色欲奈何之, 如放李子不即入之情, 自是引之入地狱, 已亦随之败亡出丑, 真小人之家法也。” 由此可以看出这段性描写的真正根源, 西门庆通过性虐待惩治了妒宠的潘金莲, 使之见识了其手段, 也充分暴露了西门庆这个性虐狂的嘴脸。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34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