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回西门庆书房赏雪 李瓶儿梦诉幽情（5）1117年10月21、22、24、25、26、28日，六日事落雪无声花友好，我们继续读六十七回。安静的西门府西花园，一弯水域宽阔似湖面，落雪无声。雪在水面上，融化还是要凝结，没想好之间，已腾起一片雾气，北边小山上的斑斓红叶还挂在树梢，深秋未尽而隆冬将至。这样的场景，就是兰陵笑笑生为我们营造的阅读气氛，就像这帖封面的青绿山水，古代文人趣味，精彩的故事，从来都镶嵌在大幅青绿之中。藏春阁书房，“那里烧下地炉暖炕，地平上又放着黄铜火盆，放下油单绢暖帘来。明间内摆着夹枝桃，各色菊花，清清瘦竹，翠翠幽兰，里面笔砚瓶梅，琴书潇洒。”故事在这种貌似无事的散淡场景中极具力量地向前推进。男人们围着酒桌喝上了，西门庆正在调笑应伯爵的号“南坡”，应该是泼粪的“泼”才好，这时门外有人报李智、黄四还款来了，就是做官方采购项目，向西门庆借钱的那两位。借贷明细这次李智、黄四还银一千两。回忆一下这两个人。做政府香、蜡采购项目，自己没钱，但能拿到官方批文。然后两人四处拼大佬借钱，有钱后市场采购、官方验货付款，从中牟利。他们由应伯爵搭桥，一年前开始，分三次从西门庆这里借走2500两白银，这桩买卖从第三十八回起，贯穿了《金瓶梅》三分之一篇幅，再次贴上这张一直在更新中的借贷明细回顾下：· 李智、黄四借贷明细表 ·借贷时间借出本金归还本金收入利息备注1116.09.191500__38回1117.01.15_100015045回1117.01.16500__45回1117.04.26500__55回1117.09.05_350_60回1117.10.21_1000_67回共计25002350150_放贷人：西门庆 | 货币种类：白银 | 单位：两借贷是在双方合同约束下进行的，每借出一笔，或者收回一笔，都会清算另立合同，每月利息5%。但仔细看上面这张表，你会发现一年时间，这笔看上去很暴利的生意，精明如西门庆，其实一个子儿都没赚到。怎么可能？确实如此，2500两借出，2500两收回，真金白银被人白用一年。流动资金对生意人意味着什么~但有权利的加持西门庆，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西门庆道：“我不怕他，…… 好不好把他小厮（指李智、黄四）提在监里坐着，不怕他不与我银子。”但是。西门庆哪里会想到自己很快会死呢？这时候，捐客应伯爵显示了他这个行当的敏锐和谨慎。雪隐鹭鸶当初李智、黄四需要钱找到应伯爵，应伯爵说只要我“巧一巧”，准保把钱给借出来。这笔借贷应伯爵从中能赚多少？1%。应伯爵最多能提成25两银子，约现在人民币2.5万元。你是否还记得最后一笔500两，应伯爵废了多大劲儿，借了三次才借出来，为此还好顿请西门哥到郊外会所玩一整天，这些钱不白拿。尽管多借多得，但西门庆又不傻，应伯爵意识到危险，决定推卸责任，弃船上岸：伯爵道：“你看这两个天杀的，他连我也瞒了不对我说（指官方付款）。嗔道他昨日你这里念经（指给李瓶儿过五七）他也不来，原来往东平府关银子去了（可理解为到政府取支票）。你今收了，也少要发银子出去了（再不要借他了）。这两个光棍，他揽的人家债多了，只怕往后后手不接。昨日，北边徐内相（另一借贷人）发狠，要亲往东平府自家抬银子去。只怕他老牛箍嘴箍了去，却不难为哥的本钱！”应伯爵这番话的意思是：哥你这笔投资要是不赚钱，可和我没关系，别怪我没提醒你哈。《金瓶梅》中类似的强情节，就这样深藏于生活的琐碎和细节之中。这帖结束之前，来欣赏一节《金瓶梅》这回有段极高级、完全属于笑笑生的“笑式”描写——看似完全无用的闲笔：还了银子，黄四要出门，找西门庆的秘书玳安要装银子来的褡裢。玳安到财务拿到褡裢，竟然捏到里面剩着块银子，三两的样子，玳安道：“且喜我拾个白财，于是褪入袖中”，到门口把褡裢交个黄四。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今天就这样了，花友再会。（一壶花间注释参考《金瓶梅大辞典》 巴蜀书社 黄霖主编、《金瓶梅词典》中华书局 白维国编；一壶花间发表文字均申请版权保护，封面插画来自网络、@王斌的画，权侵删）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47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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