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回玉箫跪受三章约 书童私挂一帆风（1）1117年9月24、25日，2日事。《李瓶姐墙头密约》来自 清宫珍宝皕美图现馆藏美国纳尔逊 - 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墙头往事看这张封面图，画的是“ 李瓶姐墙头密约“。画上的那道墙原来隔着花家老宅和西门府，墙头上是西门庆，正往花家爬过来，这边花家大丫头迎春用条几接着，引狼入室啊~ 左侧穿廊下倚着的是李瓶儿，书中说她“摘了冠儿，乱挽乌云，素体浓妆，立在穿廊下，看见西门庆过来，欢喜不尽，忙迎接进房中”。九月的夜晚，桂花树馥郁芬芳，饱胀着偷情的欢乐，这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个墙头是《金瓶梅》的一个重要场景。后来李瓶儿的“四箱柜蟒衣玉带、帽顶绦环”珍宝，以及“六十锭大元宝”，共计三千两白银，也是从这个墙头悄悄顺到西门府的。再后来，西门庆用李瓶儿放在他手里的钱买下了花家老宅，这堵墙被推倒了，西门府和花家老宅连成一片，连人带房还有钱，都是西门庆的了。现在是李瓶儿嫁进西门府的第三个九月，她躺在用三百二十两白银（约现在32万元）买的顶级棺木“桃花洞”里，棺木前大红铭旌上书：诏封锦衣西门恭人李氏柩。花间这里很不地道地想起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说的是爱马仕一款裹尸袋，奢侈党死后定要睡在这款“包包”里放入棺木，这是真的，执念到极致。花友好，我们在读第六十四回。疼人还是疼钱李瓶儿在家停灵的第八天。西门庆夜夜守灵，他痛失第六房小妾的悲伤有目共睹，以至于在铭旌上题写死者身份时，执拗着要写上“西门恭人”①身份，后在应伯爵劝阻下，执笔的杜中书建议改成“西门室人”。① 恭人：旧时外官命妇封号，其封名始于宋徽宗政和年间。明代陈仁锡所作《潜确居类书》记载宋官妇称谓定制：执政以上封夫人，尚书以上封淑人，侍郎以上封硕人，大、中大夫以上封令人，中散大夫以上封恭人，朝奉大夫以上封宜人，朝奉郎以上封安人，通直郎以上封孺人。到了明代，该定制有变化，四品以上官妇封恭人。此处为李瓶儿身份题写“恭人”错误有二：一是西门庆此时官职从五品，秩序僭越，二是该官妇封号仅为上房大娘子专属。（以上参考《金瓶梅大辞典》 黄霖主编 巴蜀书社）清楚了这一折，在一些场合，要是遇到体面男士恭谦介绍自己媳妇，但要按上一个古时官太封号：这是我夫人~，心里悄悄笑两下就好了。这天鸡叫时分。西门庆贴身秘书玳安、生药铺掌柜傅铭，平时我们都称傅掌柜、傅二叔的，俩人都是西门府的老人儿了，忙乎到这会才歇下来。玳安拿了几碟吃食，两盅酒，要傅伙计陪着喝。说起几天来的丧仪隆重，和西门庆的恩义，傅伙计感慨：“你六娘没了，这等棺椁念经发送，也够她了。”老掌柜感慨的是，嫁给西门庆，李瓶儿这一场算是没白活。但接下来小秘书玳安的一番话，道出了西门庆与李瓶儿关系的另一种本质。俺爹（指西门庆）饶使了这些钱，还使不着俺爹的哩。俺六娘（指李瓶儿）嫁俺爹，瞒不过你老人家，她带了多少带头（指财产）来！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银子休说，只金珠玩好、玉带、绦环、鬏髻、值钱的宝石，也不知有多少。为甚俺爹心里疼？不是疼人，是疼钱……玳安说的是别看花了这么多钱，离花到西门庆身上还早着呢。疼人还是疼钱？能分得清楚吗？李瓶儿死后，西门庆的满眼落泪、两泪交流、放声痛哭、挝脸大哭、跳脚嚎哭…… 可谓集邮了男人哭态之大全，如此丰富饱满的悲伤，当然是有钱垫底的。李瓶儿嫁西门府，带过来的是隔壁花家老宅地产、闹市区狮子街门面宅院，房产共计两处；如玳安所说，现银珍宝无数，包括她从梁中书府中窃带出来的一百颗西洋大珠，以及在皇宫主理薪柴司，实权在握多年的花太监全部财产。也就是在娶了李瓶儿之后，西门集团的商业版图才得以快速扩张。马上开了需要大量流动资金的西门当铺，接着利用李瓶儿位于狮子街的门头房，开了西门绒线铺，并尝试股份制经营。这一切，当然离不开李瓶儿的资本支持。六妾和正妻所以对西门庆来说，李瓶儿的“六妾”身份是他最不在意的，李瓶儿是他事业的基石、是他银行的信贷、是他生存的伙伴，还是他唯一儿子的母亲……“西门恭人”这一笔，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在西门庆心里，李瓶儿是他在这个家真正的妻。花间相信，西门庆此时的每一滴眼泪都不再有所图，都发自肺腑。他们之间开始于二门里的一撞、穿廊上的暗示、墙头上的诱惑，“你就是医奴药”的性爱，而后他们经历了算计和对抗，经历了金钱和财富，最终休止于情感。当李瓶儿扯着西门庆的手，淌着泪，留下的最后遗言竟然是没人帮你，你这么大家口，凡事别着急，少喝酒，早回家时，他们已然生发出最素朴珍贵的感情，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玳安和傅二叔还在聊着，聊亡者李瓶儿的有钱、和善与大气：若说起六娘的性格儿，一家子都不如她，又谦让又和气，见了人，只是一面儿笑，自来也不曾喝俺每一喝，并没失口骂俺们一句‘奴才’。使俺们买东西，只拈块儿。俺们但说：‘娘，拿等子，你称称。’她便笑道：‘拿去罢，称什么。你不图落图什么来？只要替我买值着。’这一家子，那个不借她银使？只有借出来，没有个还进去的。还也罢，不还也罢……就这样的李瓶儿，从来不和人高声说话的李瓶儿，出手大方不计较常常借给人钱的李瓶儿，留给人这般念想的李瓶儿，安息。这帖就这样，请为花间点亮下方大拇指右边的那朵花，彼此问候，花友再会。（一壶花间发表文字均申请版权保护）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48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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