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回潘道士法遣黄巾士 西门庆大哭李瓶儿（4）1117年9月13、14、15、16日，4日事。《李瓶儿迎奸赴会》来自 清宫珍宝皕美图现馆藏美国纳尔逊 - 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后事看这张封面图，画的是四年前刚死了丈夫花子虚不到两个月的李瓶儿，坐一顶素轿，借口潘金莲生日，舔着脸到西门府和吴月娘套近乎。画上的景物是李瓶儿出门没几步，旁边是乔皇亲家常有狐狸出没的颓废花园，跟轿的人应该是冯妈妈。注意那时的轿子式样，有点轿车的意思了。花友好，我们在读第六十二回。上一帖标题“夫妻之间，你能顶到那一层天花板？”，有字错了，抱歉。上帖收藏的人还蛮多的，看来花友在动态变化的夫妻关系中，都在暗戳戳努力呀。这一回中，和西门庆乱了方寸、悲天怆地的“热哭”形成鲜明对比，有一个人、或者说两个人出奇冷静。第一人是曾经将李瓶儿前夫花子虚告上法庭的花家大哥花子由，他来探病，李瓶儿只说了句多有劳动，就背身躺过去，两人到死都解不开的疙瘩。花子由出来，带着些冷意对西门庆说：姐夫你早点准备后事吧……第二个冷静到惊艳的人是大娘子吴月娘。见李瓶儿周周全全安排身边人、身后事，西门庆侥幸说恐怕能好也说不定，吴月娘反驳说还能好什么好：“眼眶儿也塌了，嘴唇儿也干了，耳轮儿也焦了，还好甚么！也只在早晚间了。她这个病是恁伶俐，临断气还说话儿。”李瓶儿到死也没有糊涂的意思吧。李瓶儿死后，西门庆扑在李瓶儿身上大恸，哭着姐姐你在西门府没过一天好日子，吴月娘看着心中极不耐烦，当面数落：哭两声儿得了！她没过好日子，谁过好日子了！各人自有寿数，哪个不往这条路上去！话说得都对，但每个字都少了些情分。火坑这是吴月娘在西门府第一次显现出作为大娘子的清醒和风范。和以往潘金莲等在她面前挑唆李瓶儿，李瓶儿受尽欺负，或者小妾们闹到不可开交，她充耳不闻，实在逼着表态，也只是憨厚糊涂的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们说些什么……但此时的吴月娘抖擞精神，与以往大相径庭。她干脆利落安排着李瓶儿的后事，有点王熙凤附体的意思：月娘吩咐李娇儿（二妾）、玉楼（三妾）：“你寻她新裁的大红缎遍地锦袄儿、柳黄遍地锦裙，并她今年乔亲家去那套丁香色云绸妆花衫、翠蓝宽拖子裙，并新做的白绫袄、黄绸子裙出来罢。”李瓶儿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断气，天还没亮。吴月娘叫过潘金莲帮忙，在灯影下为李瓶儿梳头：“用四根金簪绾一方大鸦青手帕，旋勒停当”。李瓶儿这时在吴月娘和潘金莲手里，软绵绵像一具木偶，她们那么近距离看着这位西门府昔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对手，终于撒手，什么也顾不得了。潘金莲想起说李瓶儿有一双“大红遍地金高底鞋”，没穿过两次，找出来给她穿上吧。吴月娘皱着眉说穿什么颜色不好，一双红鞋，让她到阴间也跳火坑……旧账啊！原来吴月娘心底是这样想的：西门府对你李瓶儿就是一个火坑。当初我那般阻止，你拼了命要嫁，能怪谁呢？不过花友要不要问下这位大娘子：你既然那么不喜欢李瓶儿嫁，当初为什么不还人家钱呢？三年前。李瓶儿因丈夫花子虚摊上兄弟争财官司，提出将自己一部分钱财转移到西门庆家。西门庆回家商量，吴月娘想都没想就出主意说：银子用食盒一点点过过来。箱子不行，从墙头过来隐蔽些……那个三年前的寒冬月夜，吴月娘亲自上阵，和西门庆用梯子将李瓶儿的四大箱奇珍异宝，从隔壁花家悄悄顺过来西门府，人不知鬼不觉。后来官司停当，花子虚也死了，但无论是西门庆还是吴月娘，都绝口不提收着李瓶儿钱财这件事，逼得李瓶儿没办法，誓死要嫁进西门府。这哪里是嫁人，分明是嫁自己的钱呐。钱过来行，人过来吴月娘坚决不同意。给西门庆的理由是她热孝在身，你和她先夫又是哥们，多惹人闲话……而此时，吴月娘已经为李瓶儿穿好了寿衣，装绑得当。她将一方包着面食小果的帕子，最后放在李瓶儿手里。她捏卷起李瓶儿的手指，已经是冰凉的了。一众小厮进来，把置于门板上的李瓶儿抬往前面大厅停放。这座还是簇新的玩花楼一下子静下来。吴月娘看了圈周遭，人死了，但钱还在。注意看吴月娘此时的举动：月娘打点出装绑衣服来，就把李瓶儿床房门锁了，只留炕屋里，交付与丫头养娘。一把锁封存了李瓶儿财务的意思。关于这一笔，月娘黑张竹坡夹批：“大书特书月娘可畏可恨，令人不愿一见其面，便有百二十分险，百二十分狠。自墙头寄物后，不谓又有此一畅心之事于一锁门也……”总之就是吴月娘阴险、可恶至极就对了，下辈子都不想见面那种。但吴月娘在《金瓶梅》中，却是少有的长寿善终之人。这让花间想起《苍兰诀》中的东方苍，拥有摧毁一切的“业火”，另人心惊胆战。但练就“业火”的前提必须拔情绝爱、铁石心肠。拔情绝爱。世界妙变得简单，方能所向无敌，长命百岁。作者 八零二高级教师 / 高级记者现居大连 / 添加微信交流关于吴月娘的无情，在西门庆死后，其对庞春梅、对潘金莲、对孙雪娥、对陈敬济、还有对可怜的西门大姐，笑笑生有着不胜唏嘘的描述，她最终几乎成了独守西门府的孤家寡人。六十二回阅读结束，问候花友，再会。别忘记那朵小蓝花，点暖它！（一壶花间发表文字均申请版权保护）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48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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