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回西门庆乘醉烧阴户 李瓶儿带病宴重阳（1）1117年9月4、5、6、9、10日，5日事。讲究人告别。从这一帖开始，我们大概要用五篇的样子，写李瓶儿与读者的告别。花友好，我们开始读六十一回。真正的告别都发生在生活的琐碎和人心秘而不宣的波澜之中，而不是开口说“再见”的那一刻，笑笑生就是这样来写告别的。和官哥的死亡是从西门庆与妓女郑爱月的一场性事开始相对，李瓶儿的死亡，是从西门庆和王六儿的一场性事开始的。性，越来越有意识地被作者赋予死亡的隐喻和内涵。王六儿。这位床上女皇好久没出现了，作为西门府员工韩道国的家属，她与丈夫老板西门庆的情人关系几乎公开化，并且相当稳定。西门庆死了儿子，王六儿要表示一下：话说一日，韩道国铺中回家，睡到半夜，他老婆王六儿与他商议道：“你我被他（指西门庆）照顾，挣了恁些钱，也该摆席酒儿请他来坐坐。况他又丢了孩儿，只当与他释闷，他能吃多少！彼此好看。就是后生小郎看着，到明日南边去，也知财主和你我亲厚，比别人不同。”睡到半夜被身边人推醒商量重要、或者是鸡毛蒜皮的事，这是每对心无芥蒂的夫妻都有的体验，笑笑生写这对世俗眼光中的“王八两口”，很是动情用心。王六儿动议的主题是：老板死了儿子，我要请他来家打炮。夫妻俩在被窝里就两点达成共识。一是“你我被他照顾，挣了恁些钱”。花友应该有记得，这些照顾包括：在好地段买了新房、买了丫头“锦儿”使唤、把女儿韩爱姐安排嫁京城蔡京秘书翟谦并购买全套嫁妆、给韩道国安排杭州丝绸采买肥差并使之成为新开张缎子铺股份合伙人、给王六儿兄弟王经安排工作……桩桩件件。王六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当真是个知道感恩的女人。上床的男女之事，和俗世人情世故，被这个女人拎得清清爽爽。和老板上了床难道就可以什么都不讲究了？王六儿觉得不是，始终拎清爽，彼此才可能长久”好看”，她是一个不自寻烦恼的讲究女人。王六儿约西门庆的第二个理由是有前瞻性的：老板经常到咱家来，集团的其他人看着，知道老板和咱关系好，对你也另眼相看，在外做事相处多有方便。她还是一个懂得些江湖套路和格局的女人。丈夫韩道国的回答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敞亮人西门庆来了。来之前特特让人送了一坛葡萄酒过来。韩道国与小舅子王经出面招待，话说得一点也不扭捏：韩道国便开言说道：“小人承老爹莫大之恩，一向在外，家中小媳妇承老爹看顾，王经又蒙抬举，叫在宅中答应，感恩不浅。前日哥儿（指官哥）没了，虽然小人在那里，媳妇儿因感了些风寒，不曾往宅里吊问的，恐怕老爹恼。今日，一者请老爹解解闷，二者就恕俺两口儿罪。”老板面前，韩道国是个敞亮人，说起请客的由头，竟然从自己老婆王六儿说起。张竹坡在此批注“明说亦”：老板您看重我经常派我出差，您在家把我老婆照顾得很好，感恩！小少爷没了，虽然我在府上忙前忙后的，但我媳妇没过去吊唁，您别见怪，今天没别的，请老板来就是想给您解解闷。一个盲人歌手出现了，申二姐。她是王六儿请来的。和妓院李桂姐、郑爱月等受过正规训练的唱法不同，申二姐擅唱流行小曲儿甜歌。这个盲艺人，在此是为《金瓶梅》下半场大女主庞春梅准备的，这是后话。酒席间申二姐筝弦琵琶，歌喉婉转，很是清新。王六儿还特别为西门庆点了一首艳曲《锁南枝》：初相会，可意娇，月貌花容，风尘中最少。瘦腰肢一捻堪描，俏心肠百事难学（xiao），恨只恨和她相逢不早。常则怨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偎抱。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虽然是半霎欢娱，权且将闷解愁消。二十一岁的申二姐，高髻云鬟，桃腮粉面，两道细眉春山如画，一对小脚娇俏玲珑。西门庆感到自己下面“那话”开始微微肿胀，脑袋竟然不听话地想起郑家妓院的“爱月轩”来。解解闷申二姐告辞了。兄弟王经早告辞了。老公韩道国说店里要值夜班，退席了。这顿饭“解闷”的核心内容方才到来：……把老婆（指王六儿）两只腿，却是用脚带吊在床头上，西门庆上身只着一件绫袄儿，下身赤露，就在床沿上一来一往，一动一静，搧打的连声响亮，老婆口里百般言语都叫将出来。良久，只听老婆说：“我的亲达①！你要烧淫妇，随你心里拣着哪块只顾烧②，淫妇不敢拦你。左右淫妇的身子属了你，怕哪些儿了！”① 达：原由“鞑靼”转音而来，为蒙古人的别称，后在多处方言中称父亲或祖父为“达达”。在本书中常为枕席间女对男的昵称。西门庆对侍妾、姘妇常自称“你达”。②烧：性爱中在女性身上用燃香灼烧，留下疤痕印记，增加刺激，以示占有。称烧香疤，又称燃情疤。和现在的情侣纹身类似。（以上部分参考《金瓶梅大辞典》 黄霖主编）之前交代过王六儿床上最喜两样，“咂那话”和“后庭花”，这里又添第三样“烧香疤”。花间愿意相信床上女皇王六儿绝对不是为了讨好西门庆，而是自己真心喜欢这口的。倒是西门庆讲究起来：不好吧~ 你老公看见该怪我了~~两人略微客气了少许，彼此开出了条件：西门庆道：“你既一心在我身上，等这遭打发他（指韩道国）和来保起身，亦发留他长远在南边，做个买手置货罢。”老婆道：“等走过两遭儿，却叫他去。省的闲着在家做甚么？他说倒在外边走惯了，一心只要外边去。你若下顾他，可知好哩！等他回来，我房里替他寻下一个，我也不要他，一心扑在你身上……”一对床上生意男女。西门庆的回报是我在南方开个办事处，让你丈夫过去当主任；王六儿的回报是我让老公找个小三儿，然后一心只扑在你身上……王六儿绝无虚言，这对夫妻所做，自始至终都是心中所想。俩人玩足两小时，西门庆在王六儿胸口、尾骨根儿、阴户上烧了三处香。最后舀水净身、重筛暖酒，再上佳肴，情话攀缠，果真散郁解压，神清气爽。这一是天9月6日，西门庆儿子官哥下葬后的第十天。今天就这样，问候花友，再会。（版头及封面插画来自@胡永凯先生公开发表画作，权侵删。一壶花间公号发表文字已申请版权保护。）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49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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