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128)苗员外千金一诺送歌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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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有点待不住了,归心似箭,便叫玳安收拾行李。翟管家苦死留住,只得又吃了一夕酒,重叙姻亲,极其眷恋。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告辞,望山东而行。一路水宿风餐,不在话下。

且说月娘在家中,自从西门庆往东京庆寿,姊妹们都眼巴巴的各自在屋里做些针指,一般都不出来玩耍。但是只有潘金莲打扮的如花似玉,乔模乔样,在丫鬓伙里,或是猜枚,或是抹牌,说也有,笑也有,狂的都没样了。嘻嘻哈哈,也不顾人看见,只想着与陈敬济勾搭。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每天只在花园雪洞内走来走去,指望一时凑巧能撞见陈敬济。陈敬济也一心想着潘金莲,不时进来寻撞,撞见看边上没人便调戏一二,亲嘴咂舌做一处,只恨人多眼多,不能尽情欢会。正是:虽然未入巫山梦,却得时逢洛水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一天,吴月娘、孟玉楼、李瓶儿同坐在一处,只见玳安慌慌跑进门来,见到月娘众人磕了头,报道:“爹回来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月娘便问:“如今爹到哪里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玳安道:“小的一路骑头口,拿着马牌先行,因此先到家。爹这时候,也差不上二十里远近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月娘道:“你吃过饭了没有?”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玳安道:“从早上吃了,但是中午饭还没吃呢。”月娘便吩咐整饭伺候,一面就和六房姊妹同伙儿到厅上迎接。正是: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时燕燕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妻妾们在厅上等候多时,西门庆终于到门前下轿了,众妻妾一齐相迎进去。西门庆先和月娘厮见毕,然后孟玉楼、李瓶儿、潘金莲依次见了,各叙冷暖之情。然后,书童、琴童、画童也来磕了头,自去厨下吃饭。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西门庆把路上辛苦并到翟家住下、感蔡太师厚情请酒并与内相日日吃酒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因问李瓶儿:“孩子这几天好吗?你身子吃的任医官药,有些应验么?我虽然在东京,心里头却一直放不下家里。”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李瓶儿道:“孩子也没什么事,我身子吃药后,觉得略微好了一些。”月娘一面收好行李及蔡太师送的下程,一面做饭给西门庆吃。到晚上又设酒和西门庆接风。西门庆晚上就在月娘房里歇了。两个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欢爱之情,俱不必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2.html

到了第二天,陈敬济和大姐也来见了西门庆,说了些店里的帐目。应伯爵和常峙节打听到西门庆来家,都来探望。西门庆出来相见毕,两个一齐说:“哥一路辛苦。”西门庆便把东京富丽的事情及太师管待情分,都详细的又说了一遍。两人只顾称羡不已。

当天,西门庆留二人吃了一日酒。常峙节临起身向西门庆道:“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可否照顾一下?”说着,只是低了脸,半含半吐。

西门庆道:“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常峙节道:“实为住的房子不方便,待要寻间房子安身,却没有银子。因此只想着求哥周济些儿,日后少不的加些利钱送还给哥。”

西门庆道:“都是哥们,说什么利钱!只我如今挺忙的,手里也没什么银子?且等韩伙计货船来家,到时候咱们再说。”说罢,常峙节、应伯爵作谢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苗员外与西门庆相会,在酒席上把两个歌童许给了西门庆。不想西门庆归心如箭,就没有与他告别,就自己回来了。苗员外还以为西门庆在东京,差人到翟家问,才晓得西门庆已经回家去了。

苗员外自己心中想到:“都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许了他,又怎好失信!”于是叫过两个歌童吩咐道:“我前日请山东西门大官人,曾把你两个许下给他。我如今就要送你到他家去,你们两个早些收拾行李吧。”

那两个歌童一齐跪告道:“小的们伏侍的员外多年,员外不知费尽多少心力,教的俺每这些南曲,却不留下自家欢乐,怎地到送与别人?”说罢,扑簌簌掉下泪来。

那员外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说道:“你也说的是,咱何苦一定要送人?只是:‘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那孔圣人说的话怎么违得!如今也由不得你们了,待咱修书一封,差人送你去,教他好生照顾你就是了。”两个歌童违拗不过,只得应诺起来。

苗员外就叫那门管先生写着一封书信,写那相送歌童之意。又写个礼单儿,把些尺头书帕封了,差家人苗实带着书信,护送两个歌童往西门庆家来。两个歌童洒泪辞谢了员外,翻身上马,往山东大道而来。这一天到了清河县,三人下马访问,一直迳到县牌坊西门庆家府里投下。

却说西门庆自从东京回到家以后,每天还挺忙,送礼的,请喝酒的,每天三朋四友,最近也没有去衙门里面上班。那天闲来无事,才到衙门里升堂画卯,把那些解到的人犯,同夏提刑一一审问一番。

审问了半日,公事毕,才乘了一乘凉轿,几个牢子喝道,簇拥来家。只见那苗实与两个歌童已经等候多时了,就跟着西门庆的轿子,一只跟到了前厅,跪下禀告说:“小的是扬州苗员外家丁有书拜候老爹。”随将书并礼物呈上。

西门庆连忙说道:“请起来。”一面打开副启,细细看了。见是送他歌童,心下非常高兴,说道:“我与你员外意外相逢,不想就蒙你员外情投意合。酒后一言,就果然相赠,又不惮千里送来。你员外真可谓千金一诺矣。难得,难得!”

两个歌童从新走过,又磕了四个头,说道:“员外让小的们伏侍老爹,万求老爹青目!”

西门庆道:“你起来,我自然重用。”一面叫摆酒饭,管待苗实并两个歌童;一面准备厚礼──绫罗细软,修书答谢员外;一面就叫两个歌童,在于书房伺候。

不想,韩道国老婆王六儿,因见西门庆比较忙,要时常通个信儿,没人来往,便算计将他兄弟王经──才十五六岁,也生得清秀──送来伏侍西门庆,也是这日进门。西门庆一例收下,也叫在书房中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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