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133)西门庆露阳惊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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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丫鬟拿茶上来,郑爱香儿向前递了茶吃了。鸨子道:“请老爹到后边坐罢。”

郑爱香儿就让西门庆进入郑爱月儿的房外明间内坐下,西门庆看见上面写着“爱月轩”三字。坐了半天,忽听帘栊响处,郑爱月儿出来,不戴鬏髻,头上挽着一窝丝杭州缵,梳的黑鬖鬖光油油的乌云,云髩堆鸦,犹若轻烟密雾。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上着白藕丝对衿仙裳,下穿紫绡翠纹裙,脚下露红鸳凤嘴鞋,前摇宝玉玲珑,越显那芙蓉粉面。正是:若非道子观音画,定然延寿美人图。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这会儿郑爱月儿走到下面,望上不端不正给西门庆道了万福,就用洒金扇儿掩着粉脸坐在旁边。西门庆则注目停视,只见比初见时节越发齐整,不觉心摇目荡,不能禁止。不一会儿,丫鬟又拿一道茶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这粉头轻摇罗袖,微露春纤,取了一钟,双手递给西门庆,然后与爱香各取一钟陪着西门庆一块吃。吃完以后,收下盏托去,请西门庆宽衣服房里坐。西门庆叫玳安上来,把上盖青纱衣宽了,搭在椅子上。进入粉头房中,但见瑶窗绣幕,锦褥华裀,异香袭人,极其清雅,真所谓神仙洞府,人迹不可到者也。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西门庆跟郑爱月彼此攀话调笑之际,只见丫鬟进来安放小桌儿,摆下许多精制菜蔬。先请吃荷花细饼,郑爱月儿亲手拣攒肉丝,卷好了以后,安放小泥金碟儿内,递给西门庆吃。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吃了饼,收了家火去,就取出牙牌三十二扇,和西门庆一起抹牌。抹了一会儿,把牌收过去,摆上酒来。但见盘堆异果,酒泛金波,十分齐整。姊妹二人递了酒,在旁筝排雁柱,款跨绞绡──爱香儿弹筝,爱月儿琵琶,唱了一套“兜的上心来”。端的词出佳人口,有裂石绕梁之声。唱完之后,他们又在床上坐下,拿骰盆儿给西门庆抢红猜枚。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饮够多时,郑爱香儿推说要换衣服出去了,只有爱月儿陪着西门庆吃酒。先是西门庆向袖中取出白绫汗巾儿,上头束着个金穿心盒儿。郑爱月儿以为是香茶,打开便要吃,西门庆道:“这可不是香茶,这是我最近吃的补药。我的香茶不放在这里面,都是用纸包着。”于是西门庆又从袖中取出一包香茶桂花饼儿递给他。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那爱月儿不信,还伸手往他袖子里掏,又掏出个紫绉纱汗巾儿,上拴着一副拣金挑牙儿,拿在手中观看,非常可爱。说道:“我见桂姐和吴银姐都拿着这样汗巾儿,原来是你给他们的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西门庆道:“这是我从扬州船上带来的。不是我给她的,还能是谁给他的?你若喜欢,送给你罢。到明日,再送一副给你姐姐。”说完,西门庆就着钟儿里酒,把穿心盒儿内药吃了一服,把爱月搂在怀中,两个一递一口儿饮酒咂舌,无所不至。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西门庆这会儿淫心辄起,腰间已经支棱起来了。西门庆让郑爱月看,把爱月吓了一跳,西门庆笑道:“我的儿!你下去替我品品。”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17.html

爱月儿道:“慌怎的,往后日子多着呢。今日初会,人生面不熟,等下次来我再替你品。”说完了,西门庆说不品就不品吧,咱们一块儿睡觉吧,爱月儿道:“你不吃酒了?”

西门庆道:“我不吃了,咱睡罢。”爱月儿便叫丫鬟把酒桌抬过一边,与西门庆脱靴,这一夜的美好咱们这里不便细说了。正是:得多少──春点桃花红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

西门庆与郑月儿留恋至三更方才回家。到第二天,吴月娘打发他往衙门中去了,和玉楼、金莲、李娇儿都在上房坐的。只见玳安来上房取尺头匣子,往夏提刑家送生日礼去。月娘因问玳安:“你爹昨日坐轿子去谁家吃酒了,怎么吃到那老晚才回来?想必又在韩道国家,看他那老婆去了吧。原来你这贼囚根子成日只瞒着我,背地替他干这等茧儿!”

玳安道:“不是。他汉子刚来家,爹怎好去的!”

月娘道:“没去那儿,又去谁家了?”那玳安又不说,只是笑。取了段匣,送礼去了。

潘金莲道:“大姐姐,你问这贼囚根子,他怎么能如实说呢?我听见说蛮小厮昨天也跟了去来,只叫蛮小厮来问就是了。”一面把春鸿叫到跟前。

金莲问:“你昨天跟了你爹轿子去,他在谁家吃酒了?我告诉你啊,你实说便罢,要是不说实话,你大娘今天可就要打你了。”

那春鸿跪下便道:“娘休打小的,待小的说就是了。小的和玳安、琴童哥三个,跟俺爹从一座大门楼进去,转了好几条街巷,到个人家,只半截门儿,都用锯齿儿镶了。门里立着个娘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金莲听见笑了,说道:“囚根子,一个院里半门子也不认的?你是赶着粉头叫起娘娘来了。”又问道:“那个娘娘长得什么模样?你认不认得他?”

春鸿道:“我不认的他,也象娘们似的头上戴着这个假壳。进入里面,一个白头的阿婆出来,望俺爹拜了一拜。然后请到后边,又是一位年轻的小娘娘出来,不戴假壳,生的瓜子面,搽的嘴唇红红的,陪着俺爹吃酒。”

金莲道:“你们都在那里坐来?”

春鸿道:“我和玳安、琴童哥便在阿婆房里,陪着俺每吃酒并肉兜子来。”把月娘、玉楼笑的了不得。

因问道:“你认识他不认识?”春鸿道:“那个年少的娘娘好像在咱家唱过曲儿似的。”

玉楼笑道:“就是李桂姐了。”

月娘道:“原来摸到他家去来。”

李娇儿道:“肯定不是,俺家没半门子。”

金莲道:“只怕你家新安了半门子是的。”问了一回。西门庆来家,就往夏提刑家拜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