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门庆搂抱潘金莲,一觉睡到天明。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潘金莲见他还直竖一条棍相似,便道:“达达,你饶了我罢,我来不得了。待我替你咂咂罢。”
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你若能给他咂出来,那可是是你造化。”这时潘金莲一面卖力气一面问西门庆:“二十八日应二家请俺们,你说去不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西门庆道:“怎的不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妇人道:“我有桩事儿求你,你依不依我?”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你有甚事,你只管说吧。”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妇人道:“你把李大姐那皮袄拿出来,给我穿了罢。明日吃了酒回来,他们都穿着皮袄,只奴没件儿穿。”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西门庆道:“有王招宣府当的皮袄,你穿就是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妇人道:“当的我不穿他,要穿你给李娇儿穿。把李娇儿那皮袄却给雪娥穿。你把李大姐那皮袄给了我,等我上两个大红遍地金鹤袖,衬着白绫袄儿穿,也是与你做老婆一场,又没曾给了别人。”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西门庆道:“贼小淫妇儿,就知道爱占小便宜儿。他那件皮袄值六十两银子哩,你穿在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显摆呢!”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妇人道:“怪奴才,你是给了张三还是李四的老婆穿了?左右是你的老婆,替你装门面,你还这个那个的。你甭废话,就说行不行。若是不行,我就不替你弄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西门庆道:“你看你,又求人,嘴巴还挺硬的。”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641.html
妇人道:“怪硶货,我是你房里丫头,在你跟前服软?”一面说着,一边卖力的伺候西门庆。给西门庆弄的灵犀灌顶,满腔春意透脑,正是:自有内事迎郎意,殷勤爱把紫箫吹。
当日是安郎中摆酒,西门庆起来梳头洗脸准备出门。潘金莲还睡在被里,便说道:“你趁这会儿闲的时候把那皮衣找出来吧。要是等你回来,你又不得闲了。”
西门庆说道:“行,你个小淫妇,我这就给你找去。”
这西门庆于是走到李瓶儿房中,奶子、丫头又早起来预备下茶水供养。西门庆见如意儿薄施脂粉,长画蛾眉,笑嘻嘻递了茶,在旁边说话儿。西门庆一面让迎春往后边讨床房里钥匙去,如意儿便问:“爹讨来做甚么?”
西门庆道:“我找一件皮袄给你五娘穿。”
如意道:“是娘的那貂鼠皮袄?”
西门庆道:“就是。他要穿穿,拿给他罢。”迎春去了以后,西门庆就把如意搂在怀里,就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面,说道:“我儿,你虽然生了孩子,不过还恁紧。”就两个脸对脸儿亲嘴咂舌头做一处。
如意儿道:“我见爹常在五娘身边,没见爹往别的房里去。五娘他老人家别的罢了,只是心里容不的人。前日爹不在,为个棒槌,好不和我大嚷了一场。多亏韩嫂儿和三娘来劝开了。落后爹来家,也没敢和爹说。不知甚么多嘴的人对他说,说爹要了我。这事儿他和爹说了没有?”
西门庆道:“这事儿他和我说了,你到明日替他陪个不是就行了。他是恁行货子,别人给他个甜枣就乐的不行了。不过嘴头子虽利害,到也没什么坏心眼。”
如意儿道:“前日我和他嚷了,第二天爹到家,就和我说好活。说爹在他身边偏多,‘就是别的娘都让我几分,你敢凡是都瞒着我,我放着河水不洗船?’”
西门庆道:“既是如此,大家都和气些。”又许下老婆:“你每晚等我来这房里睡。”
如意道:“爹真个来?可不要骗我呀!”
西门庆道:“不骗你!”正说着,只见迎春取钥匙来。
西门庆教开了床房门,又开橱柜,拿出那皮祆来抖了抖,还用包袱包了,教迎春拿到那边房里去。如意儿就悄悄向西门庆说:“我也没件好的裙袄儿,爹趁着手儿再寻件儿给我穿吧。有娘的小衣裳儿,再给我一件儿。”西门庆连忙又寻出一套翠盖缎子袄儿、黄绵绸裙子,又是一件蓝潞绸绵裤儿,又是一双妆花膝裤腿儿,都给了他。
如意磕头谢了。西门庆锁上门,就使他送皮袄到金莲房里来。潘金莲才起来,在床上裹脚,只见春梅说:“如意儿送皮袄来了。”
潘金莲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说道:“你教他进来。”问道:“爹使你来的?”
如意道:“是爹教我把皮袄送给娘穿。”
金莲道:“也给了你些什么儿没有?”
如意道:“爹赏了我两件绸绢衣裳年下穿。叫我来与娘磕头。”于是向前磕了四个头。
金莲道:“姐姐你要是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主子既然爱你,常言: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那好做恶人?你只不犯着我,我管你怎的?我这里还多着个影儿哩!”
如意儿道:“俺娘已是没了,虽是后边大娘承揽,娘在前边还是主儿,早晚望娘抬举。小媳妇敢欺心!那里是叶落归根之处?”
金莲道:“你这衣服少不得还对你大娘说声。”
如意道:“小的前者也问大娘讨来,大娘说:‘等爹开门时,拿两件与你。’”
金莲道:“既说知就罢了。”这如意就出来,还到那边房里,西门庆已往前厅去了。
如意便问迎春:“你头里取钥匙去,大娘怎的说?”
迎春说:“大娘问:‘你爹要钥匙做什么?’我也没说拿皮袄与五娘,只说我不知道。大娘没言语。”
却说西门庆走到厅上看设席,海盐子弟张美、徐顺、苟子孝都挑戏箱到了,李铭等四名小优儿也一早来伺候,都磕头见了。西门庆吩咐打发饭与众人吃,吩咐李铭三个在前边唱,左顺后边答应堂客。那日韩道国娘子王六儿没来,打发申二姐买了两盒礼物,坐轿子,他家进财儿跟着,也来给孟玉楼庆祝生日。王经送到后边,打发轿子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韩大姨、孟大妗子都到了,还有傅伙计、甘伙计娘子、崔本媳妇儿段大姐以及贲四娘子。西门庆正在厅上,看见夹道内玳安领着一个五短身材,穿绿缎袄儿、红裙子,不搽胭粉,两个密缝眼儿,长得像郑爱香模样,便问是谁。玳安道:“是贲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