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商 伟 教 授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中国话本大系 · 绣谷春容》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玉谷调簧》书影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图 1)
《金瓶梅词话》书影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865.html
《清平山堂话本》
本文作者 商 伟 教授
注 释:
1本文所引《金瓶梅》文本出自北图本之重印本。[明]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香港:太平书局,1982)。
2 有关《金瓶梅》中的戏剧和流行歌曲材料,见冯沅君,《金瓶梅词话中的文学史料》,收入《古剧说汇》(北京:作家出版社,1956),页48-57;和PatrickHanan,"Scourcesof theChinP'ingMei,"inAsiaMajor10(1963):23-67。 3 C.T.Hsia,TheClassic
ChineseNovel:ACriticalIntroduction(NewYork: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68),p.169.4 “词话”是16世纪出现的小说的名称之一。但《金瓶梅》显然超出了如《水浒传》和《三国演义》等更早出现的作品所提供的模式,可以说形成了属于其自身的文类。许多持《金瓶梅》由传统“词话”发展而来这一观点的学者对词话这一文类的发展史做出了广泛的研究,但在我看来,无一能够令人信服地解释《金瓶梅词话》是如何发展出了明显超越词话的复杂叙述形式和章回结构的。陆大伟(DavidRolston,"OralPerformingLiteratureinTraditionalChineseFiction:NonrealisticUsagesintheJinPingMeicihuaandTheirInfluence,”ChinoperlPapers17[1994]:34)认为,相较于在上海附近墓中出土的印行于成化年间(1465-1487)的散文体文本以及晚明诸圣麟所作《大唐秦王词话》,《金瓶梅》在使用“诗赞”的方式上有所不同:“(1)诗歌(主要是词和曲)主要用来代替对话,而(《金瓶梅》中)只有一个例子(86/8a),与其他词话中所使用的诗歌那样,把叙事和对话混合起来,(2)从口头表演文学中借来的材料在使用时,并没有依据任何一种主要的文类传统,而是具有实验性,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未被同化。”
5 受张竹坡《金瓶梅》评点的影响,芮效卫(DavidRoy,"Introduction,"inidemtrans.ThePlumintheGoldenVaseor,ChinP'ingMei[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1993],pp.xvii-xlviii)和浦安迪(AndrewPlaks,TheFourMasterworksoftheMingNovel[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87],pp.55-182)尝试揭示小说的统一结构模式。柯丽德(KatherineCarlitz)在其关于《金瓶梅词话》形成过程中戏曲和流行歌曲作用的研究《<金瓶梅>的修辞》(TheRhetoricof"ChinP'ingMei"[Bloomington:IndianUniversityPress,1986])一书中,探索了小说家得以将多种文类和资源融入小说统一设计的各种方式。其他批评家受巴赫金(MikhailBakhtin)小说理论的启发,寻求不同的批评方法,采用更为复杂的理论来论述《金瓶梅词话》中的众声喧哗现象;参看廖朝阳(ChaoyangLiao),“ThreeReadingsintheJinpingmeicihua”,ChineseLiterature:Essays,Articles,andReviews6(1984):77-99。
6 本文中“晚明”主要是指万历(1573-1620)至崇祯(1628-1644)时期,但在讨论印刷材料时有时也包括嘉靖年间(1522-1566)印行的文本。出版业的大发展始于这一时期并在万历至崇祯年间达到高峰。本文也涉及部分清初出版物,因为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是晚明出版潮流的延续,其中一些只能大致确定是在崇祯至顺治(1644-1661)年间印行的。。 7 潘开沛在他1954年所作并收入《明清小说研究论文集》(北京:人民文学,1959,页173-80)的《金瓶梅的产生和作者》一文中,认为《金瓶梅》与其他早期小说一样,在职业说书人的集体努力下逐渐成形。这一观点后来受到徐梦湘和其他学者的反驳,但近年来,刘辉和徐朔方又再度重申《金瓶梅》与说书传统的渊源关系(见徐梦湘,《关于金瓶梅的作者》,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编《明清小说研究论文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页181-84;刘辉,《从词话本到说散本——金瓶梅成书过程及作者问题研究》,收入其本人所著《金瓶梅论文集》[台北:贯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2,页1-46];以及徐朔方,《金瓶梅成书新探》,收入蔡国梁编,《金瓶梅评注》[桂林:漓江出版社,1986],页298-342。)
8 见袁宏道(1568-1610)致董其昌信,《袁宏道尺牍全稿》(上海:时代图书,1934),页46。对此信的深入讨论见PatrickHanan,"TheTextoftheChinP'ingMei,"Asia Major9(1962):1-57。
9 见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北京:中华书局,1959),页652。将书(或书的封面)悬于城门之上可能是当时招揽生意的一种方式。正如魏爱莲(EllenWidmer,"TheHuanduzhaiof:HangzhouandSuzhou:AStudyinSeventeenth-CenturyPublishing,”HavardJournalofAsiaticStudies56[1996]:93)所注意到的,江南刻坊还读斋的主人汪淇(1600?-1688?)在《历朝捷录》一书的“凡例”中,解释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为的是吸引读者的注意。
10 Rolston,
"OralPerformingLiteratureinTraditionalChineseFiction,"p.30. 11 "DavidDer-weiWangandShangWei,eds.,DynasticCrisisandCulturalInnovation:FromtheLateMingtotheLateQingandBeyond(Cambridge,Mass.:HarvardUniversityAsiaCenter,2005).12此处依据高彦颐(DorothyKo)关于晚明出版风潮的研究;见其著作TeachersoftheInnerChamber(Stanford:StanfordUniversityPress,1994),pp.34-41。但并不是说晚明时期的出版在印刷上经历了从重质到重量的转变。事实上,正是在晚明时期,精致印刷(qualityprinting)达到了高峰。关于晚明出版业的其他研究,见K.T.Wu,“MingPrintingandPrinters,"HavardJournalofAsiasticStudies7(1943):203-4;TsienTsuen-Hsuin,PaperandPrinting,inJosephNeedham,ed.,ScienceandCivilizationin
12 China,vol.5,pt.1
(Cambridge,Eng.: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5);RobertHegel,ReadingIllustratedFictioninLateImperialChina(Stanford:StanfordUniversityPress,1998),pp.127-63;张秀民,《中国印刷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页334-543;李致忠,《历代刻书考述》(成都:巴蜀书社,1990),页217-44;叶树声,《明代南直隶江南地区私人刻书概述》,《文献》第32期(1987年2月),页213-29;井上進,《藏書と讀書》,《東方学報》第62期(1990年3月),页409-45;大木康,《明末江南における出版文化の研究》,《広島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0期,特刊1号(1991年),页1-176。
13 日用类书主要在万历至崇祯年间由福建的商业书坊印行,在晚明和清代官方精英编纂的文献目录中难得一见。过去几十年中,由于社会史家和文学学者的共同努力,日用类书得以重见天日,并成为研究民众心理和社会史的基本的原始资料。几部主要的类书已收入《中國日用類書集成》,1998年由汲古书院出版。对于晚明日用类书和其他相关材料的研究,见酒井忠夫,《明代の日用類書と庶民教育》,收入林友春编《近世中国教育史研究》(東京:国土社,1958年),页25-154;酒井忠夫(SakaiTadao),"ConfucianismandPopularEducationalWorks,"inSelfandSocietyinMingThought,ed.Wm.TheodoredeBary(NewYork: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70),页331-66;仁井田陛,《元明時代の村の規約と小作證書な上、日用百科全書の類二十種のなかから》,《中国法制史研究》(東京:岩波書店,1962),页741-829;王尔敏,《传统中国庶民日常生活情节》,《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季刊》第21期(1992):页147-76;陈学文,《明清时期商业书及商人书之研究》(台北:洪业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7)。关于日用类书和晚明白话小说的关系,见小川陽一,《日用類書にょる明清小説の研究》(東京:研文社,1995);ShangWei,“TheMakingoftheEveryday World:JinPingMeiandEncyclopediasforDailyUse,"inDynasticCrisisandCulturalInnovation:FromtheLateMingtotheLateQingand Beyond,ed.DavidDer-weiWangandShangWei(Cambridge,Mass.:HavardUniversityAsiaCenter,2005)。晚明文学杂集经常被放在传统目录学的不同标题之下,很少会被视为一种文类。这些杂集散落各处,其中部分已经收入一些丛书,如《古本小说集成》(上海:上海 古籍出版社,1990),和王秋桂编,《善本戏曲丛刊》(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4)。关于收入杂集的中篇小说(novella),见王岗,《浪漫情感与宗教精神——晚明文学与文学思潮》(香港:天地图书,1999),页114-82。类书与杂集在很多方面彼此相关。晚明时期最为广博的日用类书之一《三台万用正宗》(《中國日用類書集成》,卷3-5(東京:汲古書院,1998))的编纂者余象斗(1560?-1637?),也编纂了《万锦情林》,这是一部文学杂集,在选目上与《三台万用正宗》有不少重合之处。或许正因为如此,孙楷第《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页127)和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北京:中华书局,1980,页404-11),都将文学杂集统称为“通俗类书”。
14 见《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56),页1106-40。
15几位学者在他们关于晚明印刷品的研究中提出这样的观点。见郑振铎,《西谛书话》(北京:三联书店,1983),页147-48;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页383;谭正璧,《古本稀见小说汇考》(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4),页26-28;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页410-11。
16 PatrickHanan,TheInvention of LiYu(Cambridge,Mass.:HarvardUniversityPress,1988),pp.24-25;亦见Widmer,"TheHuanduzhaiofHangzhouandSuzhou,"pp.93,105。
17 万历年间的大量邸报收在《万历邸钞》(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台北:台湾国立中央图书馆,1963)。但这些邸报经过编纂者或抄写者的编辑,因此无法呈现原貌。近年来对邸报的研究,见尹韵公,《中国明代新闻传播史》(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同时见刘勇强,《明清邸报与文学之关系》,《学人》第3期(1992):页347-64;王鸿泰,《流动与互动——由明清间城市生活的特性探测公共场域的开展》(台湾大学1998年博士论文),页306-45;TimothyBrook,TheConfusionofPleasure(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98),pp.171-72。
18 “新闻”一词在晚明被广泛用于指称当时的轰动事件;见尹韵公,《中国明代新闻传播史》,页15-16。 19 同上,页165-73。
20 [明]冯梦龙,《古今谈概》,页616-17。关于屠隆《开卷一笑》,见黄霖《金瓶梅作者屠隆考》,黄霖编《金瓶梅考论》(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页199-217。亦见刘勇强,《明清邸报与文学之关系》,页442。
21 邸报小说的一个例子是1630年左右完成的小说《近报丛谈平虏传》,收入《古本小说集成》,卷22(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入侵河北和北京的事件时,不仅引用了大量官方材料,同时也提到小说各部分的来源是官方邸报和丛谈。关于其他的此类小说及其在表现当时政治军事“新闻”方面的重要性,见陈大康,《通俗小说的历史轨迹》(长沙:湖南出版社,1993),页126-33;陈大道,《明末清初时事小说的特色》,《小说戏曲研究》第三集(1988),页181-220;大木康,《明末江南における出版文化の研究》,页135-38;Hegel,ReadingIllustratedFictioninLateImperialChina,pp.41-42。
22 见王秋桂,《善本戏曲丛刊》,卷21。
23《万锦娇丽》的来源问题见季国平,《戏曲札记二则》,《文学遗产》第6期(1990),页105-107;黄强,《<万锦娇丽>所收小说第二种出于<肉蒲团>》,《文学遗产》第1期(1992),页122。
24 见陈良端,《也说<万锦娇丽>及其所收的三种小说》,《文学遗产》第3期(1990),页104-5。'
25 对于歇后语形成的详细说明及其在《金瓶梅》中的使用,见Roy,PlumintheGolden Vase,p.488n28。26《玉谷新簧》,收入王秋桂编,《善本戏曲丛刊》第二辑(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4),页116。
27 同上,页139。
28 《大明天下春》卷八中就有一个这样的例子,见李福清、李平编,《海外孤本晚明戏剧选集三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页579-644。亦见《绣谷春容》的“金陵六院市语”,收入《古本小说集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第143-44卷,页1070-73。
29 例如《牡丹亭》第17出石道姑出场,用明清时期开始广为流行的童蒙读物《千字文》中的句子,重新加以组织,以讲述自己的性经历,见[明]汤显祖,《牡丹亭》(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页83-86。在据称为徐渭(1521-1593)所作的更为戏剧化的《歌代啸》中,两名僧人在关于性交的猥亵对话中,大量挪用和镶嵌了《四书》中的引文;见《徐渭集》(北京:中华书局,1983),页1135-36。 30见MikhailBakhtin,TheDialogicImagination:FourEssays(Austin:UniversityofTexasPress,1981)。,芮效卫在他的《金瓶梅词话》英译本导言中(页xliii)提到巴赫金“众声喧哗”/“杂语”(heteroglossia)的概念,并认为“小说文本充满了对各个层次传统话语的逐字引用,以及对其中很多文类特征的戏仿。这些话语和文类用不同的声音说话,代表了有着分歧或冲突的观点,因此造成各种明显的自相矛盾。”但他没有充分从巴赫金理论的角度挖掘小说在主题和叙事上的复杂性;相反地,他进而认为《金瓶梅》是一部反映儒家思想的 小说,其思想或哲学连贯性“是保守的正统儒家之特定烙印造成的,与公元前三世纪伟大的中国哲学家荀子有关。”(同书,页xviii-xix)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金瓶梅》的儒家式解读与巴赫金的小说概念从根本上是相互矛盾的。据巴赫金(DialogicImagination,p.344)所言,“小说里从来没有写得成功的表现官方的权威真理和道德形象(如教会、精神领袖、官僚和道德英雄等不同种类)。只要想一想果戈理和陀斯妥耶夫斯基所作的徒劳无益的努力,就足以明白了。也正因为如此,权威文本到了小说中总会变成与艺术语境格格不入的僵死的引语(如托尔斯泰《复活》结尾处引用的福音书原文)。” 31 Hanan,
“SourcesoftheChinP'ingMei,”p.66.
32 见朱一玄等编,《金瓶梅资料汇编》(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5),页198-354。张竹坡的《金瓶梅》评点的介绍,见DavidRolston,TraditionalChineseFictionCommentary:ReadingandWritingBetweentheLines(Stanford:StanfordUniversityPress,1997),p.63-73,196-251。"
33 朱一玄等编,《金瓶梅资料汇编》,页218。
34 杨伯峻译注,《论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80),页1。" 35 例见《金瓶梅》,24.2b,61.7a,83.9a-b,和99.8a。关于《金瓶梅》中“不亦乐乎”一语的反讽性使用,亦见PeterRushton,The"JinPingMei"andtheNonlinearDimensionsoftheTraditionalChineseNovel(Lewiston,N.Y.:MellenUniversityPress,1993),pp.69-70。
36 这一片段借自《水浒传》第四十四回。
37 最早见于《孟子·离娄上》(二十七章)的一节:“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诗大序》作者将《孟子》这一章节的最后两句用到描写歌舞之乐的段落中,“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一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页63。)关于这一段的更多的信息,见Plum,页501注43。
38 见《玉谷新簧》,页116-17。“乐亦在其中矣"一语出自《论语·述而》:“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肛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杨伯峻译注,《论语译注》,页70-71。)
39 虽然像“不亦乐乎”这样的语句可能现在看来只是陈词滥语,但在这些例子中显然还是被视为出自儒家《论语》的引言。关于这一语句当时在饮酒游戏中的使用,亦见余象斗,《三台万用正宗》卷26,“酒令门”页3。
40 Carlitz,Rhetoricof"ChinP'ingMei," pp.11619;DavidRoy,"TheUseofSongsasameansofSelf-ExpressionandSelf-CharacterizatinintheChinP'ingMei,"ChineseLiterature:Essays,Articles,Reviews20(1998):101-26.
41 这一题为《戒指儿记》的故事出自洪梗的《清平山堂话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页129-38。见WuXiaoling吴晓铃, reviewoftherepublishedGujinxiaoshuo,Han-hiue2(1947):444-55。
42 比如,西门庆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不断使用“遂”、“果”之类的副词和“不期”等表达方式。
43 西门庆使用正式语,尤见小说第三十六回对他与两位进士对话的详细描写。 44 见《金瓶梅》第三十六回。亦见第二十一回,西门庆引用了《西厢记》中的唱词。
45 已有的几乎所有关于《金瓶梅》作者问题的研究都以不同方式试图确认小说中人物使用的方言。但此类研究似乎无助于确定小说作者来自哪一特定方言区,而是相反,说明了小说的创作涉及来自官话和各地方言(主要是山东话和吴方言)的许多语言因素。近年来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见黄霖,《金瓶梅作者屠隆考续》,收入黄霖编,《金瓶梅考论》(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页218-31。
46《金瓶梅》第二回中有一篇韵文,从西门庆的视角描写潘金莲迷人的相貌(《金》,2.5a)。这篇韵文引自《水浒传》第四十四回对潘巧云外貌的描写,潘巧云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杨雄,还曾试图勾引丈夫的结义兄弟石秀,后为此二人所杀。《水浒传》第四十四回在描写潘巧云引诱石秀不成之后,立即转入叙述她与僧人裴如海私通。这段情节包括几个部分,叙事者嘲讽和尚是“色中饿鬼”,又描写了潘巧云为亡夫王押司做“水陆道场”时露面并诱惑裴如海,以及当时众僧的反应。有意思的是,这些章节被移置到《金瓶梅》第八回,融入了潘金莲出现在超度亡夫武大的道场时,她的美貌如何令众僧颠倒着迷的叙述。关于《金瓶梅》借用《水浒传》的系统研究,见黄霖,《忠义水浒传与金瓶梅词话》,收入黄霖编,《金瓶梅考论》(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页151-69。
47 不仅如此,《金瓶梅》第八回叙事者对僧人的讽刺性评点(《金》,8.11b)可能与冯梦龙《醒世恒言》中的短篇故事《佛印师四调琴娘》来源相同,见魏同贤编,《冯梦龙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24:626。47见《冯梦龙全集》,页159-202。48 见Hanan,“SourcesoftheChinP'ingMei”。49 同上,页65。
50 由于《金瓶梅》在叙述中吸收了当时几乎所有的文类、叙事母题和表达模式,这部小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文学母体,以致于看上去,任何特定的叙事类型都不得不从中派生而来。因此,可能并不令人惊讶,尽管证据不足,一些当代学者都认为是冯梦龙抄袭了《金瓶梅》,而非相反的情况(见刘辉,《金瓶梅研究十年》,收入刘辉著《金瓶梅论文集》[台北:贯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1992],页365)。徐朔方认为,由于冯梦龙的《古今小说》问世略晚于《金瓶梅》,很难确认是《古今小说》抄袭了《金瓶梅》,还是《金瓶梅》抄袭了《古今小说》。见徐朔方、刘辉编,《金瓶梅论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页69-75。但由于冯梦龙的短篇小说集是基于之前留存的叙事文本的,而且这些文本之前就已经以印刷或手抄的形式流传,因此更可能是它们为《金瓶梅》提供了资源。韩南("SourcesoftheChinP'ingMei,”p.39)指出《金瓶梅》作者为了准备采用这些片段,对来源素材做了不少改动:“只不过几页之前,陈经济才有本钱做生意,紧接着他就开起了酒楼。可是这座酒楼后来在小说中几乎毫无用处,所以,这一些插叙似乎是专为引进这篇短篇小说而安排的。”。
文章作者单位:哥伦比亚大学 (美国)
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刊于乐黛云等主编《跨文化对话》第33辑,2015,生活·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出版。此文由陈毓飞译,商伟校改。转发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