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与《好色一代男》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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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金瓶梅和《好色一代男》分别是中日文学史上俗文学的代表作, 它们在时代背景、作为“笑书”的笑、好色等三方面存在异同, 产生差异的原因是批判意识的有无而产生的讽刺精神和游乐精神的差别。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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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明末与元禄时期的诸相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关于《金瓶梅》的作者和著作年代, 历来争论甚多。根据吴晗在《金瓶梅的著作时代与社会背景》 (1) 中的考证, 一般认为作者是生于十六世纪前半叶的一介失意文人, 笑笑生是作者对自己的戏称。作者洞悉了嘉靖、隆庆、万历年间的世态人情, 于十六世纪末写成了《金瓶梅》。《金瓶梅》的著作年代是明末, 但小说的取材却是来源于《水浒传》中武松杀嫂的章节。(2) 武松本来想杀西门庆, 却误杀了李外传。后来武松被发配充军, 潘金莲嫁入西门家, 成为西门庆的第五个小妾, 故事的帷幕由此拉开。小说一共120回, 前80回主要讲西门庆与妻妾们的故事以及西门庆如何聚敛财富、加官进爵。后40回讲的是西门庆死后惨淡的家境和妻妾们的悲惨命运。《金瓶梅》的作者把小说的舞台回溯到北宋末年, 即徽宗在位的十余年间, 借古讽今, 这是讽刺文学中常用的一种手法。作者尽量避免评点时弊, 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距《金瓶梅》成书不到一百年的天和二年 (1682年) , 日本著名的俳谐师井原西鹤发表了他的处女作小说《好色一代男》。《好色一代男》的故事情节很简单, 它主要讲述主人公世之介的一生。世之介出生于京都的一个富豪家, 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喜欢和下人、表姐妹、妓女等交往。在19岁的时候, 父亲叫他到江户支店帮忙。在远离父母的江户, 世之介劣性难改, 整天到处寻花问柳。父母知道后一怒之下将他逐出家门。世之介到处流浪, 虽穷困潦倒仍不改其好色本性。37岁时他的父亲去世, 母亲让人找他回家。他继承了巨额家财, 整天穿梭于京都、大坂、江户的娱乐场所, 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六十岁时他与七个朋友乘着一艘叫“好色丸”的大船到一个名叫女护岛的地方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作品八卷五十四章, 讲述的是一个纨绔浪荡子弟的荒唐无稽的故事, 但却赢得了千万读者的心, 成为日本文学史上小说从假名草子走向浮世草子的转折点。关于这一点, 西鹤的研究专家麻生矶次这样说道:“西鹤没有被传统和旧袭所束缚, 他清楚地写下他所看到的社会现实。这是因为西鹤终生过的是市民生活, 他有着以往作家所没有的生活体验的缘故。” (3)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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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一代男》成书的元禄时代, 是一个货币经济活跃, 文化灿烂的时代。货币经济的确立, 使商品经济日趋活跃起来。《好色一代男》故事展开的舞台京都、大坂、江户都是当时的经济中心。由于“参勤交代制” (4) 的实行, 江户拥有膨大的武士人口及他们的家眷, 带动了巨大的消费, 使一大批商人受益。但是, 在经济生活中担当着重要作用的商人在封建的等级制度“士农工商”中却是处于最末端。商人个人的价值、尊严得不到承认, 虽然有钱但享受不到充分的自由, 因此, 在当时中上层的市民阶层中所产生的文化势必带有很浓的享乐主义色彩, 这种享乐体现了他们的软弱和无奈, 产生了称之为“元禄风”的时代精神。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元禄风”一改过去“忧世”的处世态度变为含及时行乐意义的“浮世”。浮世的本义是“人世间”, “大世”, “芸芸众生”的意思, 到了元禄时代增加了“享乐”, “好色”, “游乐”, “人生一世”等意义。在他们纵情享乐的背后, 也可看出他们直面人生, 消费人生的生活态度。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1991.html

在“元禄风”弥漫的时代, 西鹤《好色一代男》等“好色物”出现和流行也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了。西鹤的文学, 是反映了时代精神风貌的文学, 它迎合了当时读者的需要和口味。出版业的发展也为它的流行带来了契机。出版商判断出版物的价值的标尺就是出版量, 《好色一代男》受到了读者的追捧, 使出版商一版再版, 无疑这又进一步扩大了《好色一代男》的影响。

二,“笑书”中的“笑”

《金瓶梅》与《好色一代男》不仅时代背景相似, 成书年代相差不远, 而且历来对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的评价“笑书”。

《金瓶梅》被称为“淫书”同时, 也被称为是一部“笑书” (5) 。整部作品表面上看也就是饮食男女, 酒色财气的故事, 几乎没有什么正面人物, 处处暴露了人性的贪婪、狠毒、嫉妒等阴暗面, 但是, 作者却给自己起了个“笑笑生”的笔名。无独有偶, 西鹤的友人西吟在为《好色一代男》作序时, 把该书称为“転 (てん) 合 (ごう) 書 (がき) ”、所谓“転合”即“滑稽的, 恶作剧式”的意思, 西吟在序中写道:

……在一个秋天的夜晚, 我前去拜访鹤翁向他讨教“人心”的问题。鹤翁在夜色中悠闲地躺着说:“这个问题先贤已多有著述, 你既来问我, 这就是我的回答。”于是递给我这本滑稽的书。……

对西吟的正而八经的问题“人心是什么”西鹤笑而不答, 交给他这么一本荒唐滑稽的书。序中还提到西吟带书回家, 读书给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听, 他们听后无不哈哈大笑。从这个意义上讲, 《好色一代男》不失是一部“笑书”。同是“笑书”, 《金瓶梅》与《好色一代男》的“笑”究竟有什么不同?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金瓶梅》评价道:“凡所形容, 或条畅, 或曲折, 或刻露而尽相, 或幽默而含讥, 或一时并写两面, 使之相形, 变幻之情, 随在显见, 同在说部, 无以上之。” (6) 在鲁迅的评价中, “幽默而含讥”可看出笑笑生“笑”的态度。那是一种对现实的嘲笑、讽刺、蔑视。《金瓶梅》的作者是谁虽然还存在争议, 但他是名文人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文以载道”的文学传统在他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金瓶梅》中没有轰轰烈烈的打打杀杀, 笔锋犀利的现实批判, 催人泪下的故事情节, 但在一桩桩鸡毛蒜皮的小事中, 一幕幕费尽心机的闹剧中, 读者也不禁哑然失笑, 笑人性的阴险, 现实的黑暗。

与《金瓶梅》中到处充斥着反面人物, 暴露人心的阴暗面不同。《好色一代男》中更多的是以赞美的笔触写高级妓女的优雅, 风情万种。以讲故事般的语气讲一个纨绔子弟的一生。其现实性和娱乐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生动地表现了当时中上层市民的生活。中上层市民中相当比例的商人, 虽有经济实力而无社会地位, 他们也谈不上有什么改革社会的理想。因为他们很多时候还是想巴结官僚阶层而可以赚更多的钱, 因此, 娱乐也许就是他们排遣苦闷的最好方式。《好色一代男》既放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 又有很强娱乐性, 他们读了该书, 能够开怀一笑, 这也就够了。

在《金瓶梅》和《好色一代男》中, 都有关于和尚的笑话。《金瓶梅》第八回写武大郎死后, 潘金莲请和尚来给他做法事。“那众和尚见了武大这个老婆, 一个个都昏迷了佛性禅心, 一个个都关不住心猿意马, 都七颠八倒酥成一块。……宣盟表白, 大宋国称做大唐;忏悔阇梨, 武大郎念为大父。长老心忙, 打鼓错拿徒弟手;沙弥心荡, 磬棰打破老僧头。从前苦行一时休, 万个金刚降不住”。在《好色一代男》第一卷第二章讲8岁的世之介被送到寺庙跟一个老和尚学书法, 他竟让老和尚代他写一封给表姐的情书, 老和尚竟放下了为师为僧的架子与禁忌, 欣然代笔。没想到这事后来就怀疑到老和尚身上。“世道本来就是这样, 本属鸡毛蒜皮的事也被弄得沸沸扬扬”。西鹤对和尚做出的这么越轨的事的评价, 就是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显而易见, 《金瓶梅》对和尚的描写, 刻意描绘的是他们的丑态, 达到耻笑他们的目的。不仅是和尚, 尼姑、道士、状元在书中都有多处笑话。这其实是包含着作者对明末儒、佛、道日益堕落的批判。在《好色一代男》中, 基本看不到批判的痕迹。老和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做是对是错, 在文中都没有评价。也许在一个8岁的小孩面前, 老和尚也童心萌发, 以为是个小孩的把戏或恶作剧, 于是也加到其中, 没想到……《好色一代男》的笑, 更多的是一种滑稽的笑, 象世之介给剃了个阴阳头, 为近女色被搞得难狈不堪之类。从这点也可看出“文以载道”在中国文学中的根深蒂固以及游乐性文学在日本的大行其道。

三,好色的异同

《金瓶梅》与《好色一代男》最大的共同点, 在于它们都塑造了一个不朽的好色文学形象, 《金瓶梅》的西门庆和《好色一代男》的世之介。西门庆和世之介都是家有万贯, 妻妾成群, 但他们仍到处拈花惹草, 恣情放纵。

西门庆为达到霸占潘金莲的目的, 他给潘金莲砒霜让他毒死武大郎;他与李瓶儿私通, 活活气死李瓶儿的丈夫花子虚;妓女李桂姐被他包养仍私会别人, 他为此大闹妓院;家中女佣宋惠莲被他看上了, 于是他设下圈套嫁祸宋惠莲的丈夫来旺, 来旺后来被发配充军。为达到渔色女性的目的, 西门庆的手段非常残酷和可耻。他由于纵欲过度, 最终死于潘金莲给他喝的壮阳药。

世之介从出生就带有“好色”的色彩, 他是京都大富豪梦介与一名从良的妓女所生。7岁就情窦初开。一生中与他有性关系的女性有3740人, 男性有725人, 这其中有名妓、私娼、渔女、人妻等等。在60岁时, 他抱着为色而死的决心, 乘着一艘叫“好色丸”的船, 到“女护岛”去了。

笑笑生和西鹤对主人公的描写, 都着眼于“好色”。西门庆作为“淫棍”“好色之徒”的文学形象几乎家喻户晓;而西鹤干脆就把书名取为《好色一代男》。虽然都是“好色”, 而且作为汉字的表达也是完全一样, 但为塑造“好色”的文学形象, 笑笑生和西鹤的角度存在很大的不同, 这是因为中日对“好色”的理解存在很大差异的缘故。

中文的“好色”包含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以“性”为目的热衷于与异性的交往, 与“德”是对立的, 如“贪财好色”“耽酒好色”“好色败德”等 (7) ;另一个意思是喜欢欣赏美丽的异性, 这里的“色”指美丽的姿态仪容, 并无贬义, 如“喜好声色”, 一般用得不多, “好色”总体给人印象偏于贬义。因此, 笑笑生为塑造“好色之徒”西门庆, 除了描写他如何贪恋床第之事外, 还必须写他的累累罪恶。不仅仅是《金瓶梅》, 中国文学中“好色”的文学形象, 总要用不择手段的攫取这种方式表现出来才显得有血有肉, 使人信服。如《水浒传》中的高衙内, 《窦娥冤》中的张驴儿等。如果没有干出那么一两件坏事出来, 似乎离“好色”还差了点, 而是与“风流”接近了。

当然作者也没忘对西门庆“喜好声色”的塑造。他的妻妾都是面容姣好, 能歌善舞。孟月楼的月琴, 潘金莲的琵琶, 李桂姐、吴银儿的歌喉都是很使他动心的。但这些在作品中都是一笔带过, 在人物的塑造中居于次要地位。

体现在世之介身上的“好色”又是如何的呢?西鹤给世之介冠以“好色一代男”的称呼, 围绕这个定位, 主要写了他如何地拈花惹草, 挥霍金钱, 其中也加插了几件他见异思迁事例。如他抛弃了与他患难与共的若松、若狭姐妹, 姐妹后来都削发为尼;欺骗了拉大锯吉介的女儿阿初, 后来阿初患相思病而死;他引诱次郎吉的妻子, 于是次郎吉的妻子毒死自己的丈夫想要一心一意地跟他, 但世之介又把她抛弃了。世之介的这种种劣迹虽然可耻, 但还够不上犯罪, 他并没有象西门庆一样谋财害命, 所有的一切, 似乎是作为一个浪荡子弟的惯用伎俩而已。

也就是说, 西鹤在塑造世之介这一“好色”的文学形象时, 并没有想到同时也必须把他塑造成一个恶人, 做几件恶事出来。这一点和西门庆的“好色”有很大的不同。

日语中关于“好色”有两种表达, 分别是“好色 (こうしょく) ”和“色好 (いろごの) み”。“色好 (いろごの) み”为日本的固有词汇。日语古语中, “生母 (いろは) ”“兄姉 (いろね) ”“弟妹 (いろと) ”“兄 (いろえ) ”这些表示骨肉亲情的词都含“いろ”的发音, “色好み”以此为发端, 更多的是强调一种发自心的感动的对他人的爱, 可以是对亲人的爱, 对恋人的爱, 对大自然的爱。如《伊势物语》是一部纯爱的物语, 在评价它时往往说它包含“色好み”的理念, 而不说它包含“好色”的理念。“色好み”表达的是一种风流、风雅。到了近世, 以《好色一代男》为代表的“好色物”大量出现了“好色”的字眼。“好色物”的一个重要特征, 是大胆的官能描写, 但同时又受到“色好み”理念的影响。关于世之介的好色, 日本古典文学研究专家张龙妹曾论述道:“世之介的形象是建立在‘色好み’的继承关系之上的, 它与同时期以官能描写为特色的其他‘好色物’有着本质的区别"。(7) 如果仅仅是继承了“色好み”, 那么《好色一代男》也就不会成为一部划时代的作品了。世之介继承了《源氏物语》中的光源氏, 《伊势物语》中的在原业平身上的“色好み”, 去除了他们高贵的出身, 吟诗作对的谦谦君子形象。西鹤塑造的“好色一代男”形象, 俗而不低, 雅而不高。很多后来想效仿西鹤写的好色物, 都没法在这一点超越。例如名妓吉野出于同情接待一名身份卑贱、为她倾倒锻冶工不但没受到世之介的责怪, 他还对吉野大加赞赏, 后来把她娶为夫人;世之介落泊时因没钱赎妓女三笠, 竟准备殉情。

无论是“好色”还是“色好み”, 在《好色一代男》中仅作为人物的情欲、情怀表现出来, 与不择手段, 谋财害命是不沾边的两码事。所以, 笑笑生在塑造“好色之徒”“淫棍”西门庆时就必须写他的流氓本性, 罪恶行为;西鹤在塑造“好色一代男”世之介时着重描写他的风流快活, 纵情声色。笑笑生对西门庆极尽鞭挞之能事, 让他最终受到报应, 死于纵欲过度, 从中也可看出作者对“好色”的否定;西鹤对世之介很是纵容, 余兴未尽, 最终是安排他带着各种性用品到“女护岛”寻欢作乐去了, 从中可以看出作者对“好色”享乐生活肯定。事实上, 相同题材的文学在不同的国度中, 它的含义也不同;而且, 因为作者对人对事的态度不同, 他笔下的文学世界即使呈现出相同的面貌, 但隐含于其中的观念却也是不一样的。深究其实质, 应该是与他们所处的大的社会文化背景有关, 与这一事期的伦理价值价值观念相关。

四,讽刺与游乐

也许是“文以载道”的文学传统使然, 被称为“淫书”的《金瓶梅》也仍处处包含着作者对现实的讽刺与嘲笑。借宋喻明, 以古讽今。笑笑生的笑并不是什么洒脱的笑, 也许是一个落魄的失意文人对现实的苦笑、冷笑、嘲笑。他写书的目的是“奉劝世人勿为西门之后可也” (《金瓶梅词话》序) 。《好色一代男》写的是世之介风流快活的好色生活, 荒唐滑稽的一生。作品具有很强的现实性和娱乐性, 但看不到西鹤就某件事情的评价, 看到的是好象是微笑着的俳谐师西鹤。西鹤的微笑, 笑笑生的嘲笑, 这也许是那个时代的中日文人的最大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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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吴晗, 金瓶梅的著作年代和社会背景[A].胡文彬, 张庆善.论金瓶梅[c].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4.第11页

(2) 郑振铎, 谈金瓶梅词话[A].胡文彬, 张庆善.论金瓶梅[C].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4.第48页

(3) 麻生矶次, 近世小说[M].日本:至文堂, 昭和25年.第35页

(4) 幕府为加强对各地大名的统治, 于1635年规定各地的大名、小名必须隔年到江户拜见将车, 即一年驻守领地, 一年执勤幕府, 回领地期间大名的妻子留在江户作为人质。

(5) 尹恭弘, 金瓶梅与晚明文化一一金瓶梅作为笑书的文化思考[M].北京:华文出版社, 1997.第1页

(6) 鲁迅, 谈金瓶梅[A].胡文彬, 张庆善.论金瓶梅[C].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4.第1页

(7) 张龙妹, 中日“好色”文学比较[J].日语学习与研究, 2003, (2) :第66页

参考文献:

[1]兰陵笑笑生, 金瓶梅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

[2]井原西鹤, 好色一代男[M].日本:岩波书店, 2002.

金瓶梅

《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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