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八十)韩道国夫妇的狼狈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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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吴月娘带着众位媳妇去乔大户家房里看看,结果月娘在上楼的时候差点摔倒。不慎导致小产。此事暂且表过不题。

且说西门庆西门庆新招的开绒线铺的伙计,姓韩名道国,字希尧,乃是破落户韩光头的儿子。如今跌落下来,替了大爷的差使,亦在郓王府做校尉,见在县东街牛皮小巷居住。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这个人性本虚飘,言过其实,巧于词色,善于言谈。许人钱,如捉影捕风;骗人财,如探囊取物。因为街上的人见他总是说谎,就顺口叫他“韩盗国”。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自从韩道国来到西门庆家做了买卖,手里宽裕了些,自己就做了几件漂亮的新衣裳,在街上掇着肩膊儿就摇摆起来。人们见了他都不叫他韩希尧,只叫他做“韩一摇”。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韩道国的老婆是宰牲口王屠夫的妹子,在家里排行老六,长得长跳身材,瓜子面皮,紫膛色,约二十八九年纪。他们身边还有个女孩儿,一家三口儿度日。韩道国还有一个兄弟韩二,名二捣鬼,是个爱赌博的混子,在外边自己住。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他这个二兄弟一直跟他老婆又奸情,赶上韩道国不在家,铺中上宿,他就经常过来跟韩道国老婆吃酒,到晚上就不走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不想街坊里面有这么几个浮浪子弟,见韩道国老婆搽脂抹粉,打扮的乔模乔样,常站在门口斜着眼睛看人,路过的人要是稍微的斗他斗儿,这娘们就又臭又硬,就张口骂人。因此街坊这些小伙子儿,心中有几分不愤,暗暗三两成群,背地里议论,想看看他到底是跟什么人勾搭。哪知道没用半个月,他们打听出与他小叔韩二这件事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原来韩道国这间屋门面三间,房里两边都是邻舍,后门通了一水塘。这伙人,只要看见韩二进去,这些人要不就晚上扒在墙上看觑,要不就背地里暗找小孩在后门玩捉蛾子,他们就在边上等着去捉奸。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不想那天二捣鬼打听他哥不在,于是大白天带着酒和妇人吃,结果喝醉了醉了,倒插了门,在房里干事。但是没料到,进来的时候就被这火坏小子看见了,他们让小孩爬墙头过来,把后门开了,众人一齐进去,踹开房门捉奸。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韩二看情况不妙,想夺门就走,结果被其中一小伙子一拳打倒拿住。这会儿韩道国老婆还在炕上,慌忙穿衣服。这些人里面其中有一个人进去,先把裤子抓在手里,就用一条绳子把他们两给拴了起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片刻,围了一门口的人,然后这些人就把他们拉着往街上走,这些看热闹的人就跟到了牛皮街,这下轰动了整条街。这一个来问,那一个来瞧,内中一老者见男妇二人拴做一处,便问左右看的人:“此是为什么事的?”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63.html

旁边有多口的道:“你老人家不知,此是小叔奸嫂子的。”

那老都点了点头儿说道:“真是有伤风化呀,原来小叔儿要嫂子的,到官,叔嫂通奸,两个都是绞罪。”

结果这旁边看热闹的,里面就有那多嘴的。认识这老头,名叫做陶扒灰,他有三个儿子,他跟三个儿媳妇都有染。因此插口说道:“你老人家深通条律,象这小叔养嫂子的便是绞罪,若是公公养媳妇的却论什么罪?”那老者见不是话,低着头一声儿没言语走了。正是:各人自扫檐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这里二捣鬼与妇人被捉不题。

单说那日,韩道国下班早,八月中旬天气,身上穿着一套儿轻纱软绢的衣服,新做的一顶帽子,在街上阔行大步摇摆。但遇着人,或坐或立,口惹悬河,滔滔不绝。走着走着他就遇到两个熟人,一个是开纸铺的张二哥,一个是开银铺的白四哥,过去连忙作揖打招呼。

张好问便道:“韩老兄连日少见,闻得恭喜在西门大官府上,开宝铺做买卖,我等缺礼失贺,休怪休怪!”一面让他坐下。

那韩道国一脸得以的样子就坐在凳上,把脸儿扬着,手中摇着扇儿,说道:“学生不才,还得依着各位的余光,我与恩主西门大官人做伙计,三七分钱。掌巨万之财,督数处之铺,甚蒙敬重,比他人不同。”

白汝晃道:“我怎么听说老兄在他门下只做线铺生意。”

韩道国笑道:“二位仁兄有所不知,线铺生意只是名目而已。他府上大小买卖,出入资本,哪些儿不是学生在这算账!对我真是言听计从,祸福共知,这要是一刻没我也不行呀。大官人每天从衙门中回家吃饭,都得请我过去陪着,我不在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俺两个在他小书房里,闲的没事就吃果子聊天,常常坐到半夜他才回他自己那边呢。昨天他家大夫人生日,房下坐轿子行人情,他夫人留下我们喝酒到二更天才回去。彼此通家,再无忌惮。说句不该说的啊,就是背地他房中说点悄悄话,大官人也都跟我说呀。学生我本也是个行止端庄,立心不苟,与财主兴利除害,拯溺救焚。在钱的面子上我算的可是分明,取之有道。就是傅自新也怕我几分。不是我自己夸奖,大官人正是喜欢我这一点儿。”

他们正说的热闹呢,忽见一人慌慌张张走向前叫道:“韩大哥,你还在这里说什么,我在铺子里找你也找不着,你赶紧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就把韩道国拉到僻静处告他说:“韩大哥,你还不知道呢,你家里出事儿了,大嫂和二哥被街坊众人给捆了,一块拴到铺里,明早要押着见官去。你还不早点寻人情去处理这事儿?”

韩道国听了,大惊失色。口中只咂嘴,下边顿足,就准备要走,刚要走。被张好问叫道:“韩老兄,你话还没说完呢,怎么说走就走了?”这韩道国举手道:“大官人找我有要紧事,要我过去商议,我不能陪您们啦。”慌忙而去。正是:谁人挽得西江水,难洗今朝一面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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