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二十四)西门庆梳笼李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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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西门庆家内宅女人间的第一场战斗,西门庆因为吃饭这点事暴揍了四娘孙雪娥一顿。孙雪娥气的在厨房里大哭。后被月娘听到了,就安排丫头小玉撺掇大家做完了早饭,打发西门庆吃了,去庙上去了,暂且不题。

单说这孙雪娥因气愤不过,正走到月娘房里告诉此事,此时李娇儿也在月娘房里。但是不料的是潘金莲这会儿轻轻的走过来了,她发现孙雪娥走进了月娘的房里,本身潘金莲就有爱听窗户跟的毛病。于是,她就站在窗户根底下偷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只听得这孙雪娥在月娘房里说潘金莲是怎么霸占西门庆,背地里无所不为。这会孙雪娥说道:“大娘,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潘金莲她真是个淫妇啊,说起来,比那养汉子的老娘们还浪。你看她自从来咱们家以后,一夜没有男人她也受不了啊。背地里干的那些破事,除了她怕是没人干的出来了。当初她在她们家,用毒药把她亲汉子都给毒死了,这才嫁到咱们家来,如今怕死也想把俺们给活埋了。你瞅弄的他爹跟那个乌眼鸡似的,见了俺们就不待见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月娘道:“你也别这么说,她前面丫头要饼,你赶紧做出来打发她去不就成了,平白无故的跟春梅吵什么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孙雪娥道:“我的娘啊,我是骂她秃还是骂她瞎了,这春梅也没得罪过我呀?我干嘛跟她吵架呀,之前春梅那丫头在娘房里干活,有时不是也不听话吗!俺也没见娘拿刀背打她不是?娘都不言语,可如今轮到她五娘手里,可如今怎么就变得这么娇贵了,人家说一句都不成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她们正说着呢,只见小玉走过来道:“娘别说了,五娘正在外面听着呢!”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不一会儿,金莲走了进来望着孙雪娥说道:“他四娘,瞧你这话说的,您说我毒死自己丈夫,那你不会不让你们家汉子来娶我呀。省得我霸拦着他,撑了你的窝儿。论起春梅,又不是我的丫头,你气不愤,还叫他伏侍大娘就是了。省得你和他合气,把我扯在里头。再者说谁愿意前脚死了男人后脚就嫁人呀?我这也是没了生活来源,没办法才过来这儿的,等他来家,与我一纸休书,我去就是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月娘道:“得了得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少说一句吧。”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孙雪娥道:“娘,你看他那张嘴,跟发大水似的,我就是十张嘴也说不过她呀。明明是她在爹前嚼舌根子,你看这转过眼就不认了。依你说起来,除了娘,把俺们都撵走得了呗,只留着你一个多好!”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那吴月娘坐着,由着他那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只不言语。后来见骂了起来。雪娥道:“你骂我奴才!你才是真奴才!”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险些儿不曾打起来。月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小玉赶紧把雪娥给拉后边去,让潘金莲赶紧回去吧,别闹了。金莲回去后就卸了妆,洗了脂粉,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花容不整,哭得两眼如桃,躺在床上。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81.html

到了傍晚时分,西门庆从庙上回来了,这袖子里装着给金莲买的四两珍珠。来到房里以后,看见金莲这样子,赶紧就问:“怎么啦?你这一天没见怎么成这个样子啦?”

金莲见西门庆来了放声大哭起来,问西门庆要休书。如此这般说道:“我当初嫁你又不曾图你的钱财,自从跟你进了门,你为什么让人这么欺负我?那人一口咬定,说我毒死了汉子,我过来没丫头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从别人房里调丫头来服侍我,让人指着鼻子骂。”

这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时,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多亏吴月娘向前拉住了,说道:“行了你,没事大家省点心吧,你再给她打坏了!”

西门庆道:“好贼歪剌骨,我这亲耳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人,你这还搅缠别人?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折了。”

西门庆气哄哄的打完了孙雪娥直接走到前面,立马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嬉皮笑脸的哄潘金莲,从袖子里拿出在庙上买的四两珠子递给她。金莲见西门庆给他做主,出了气,如何不喜。于是对西门庆更是俯首贴耳,要一给十,这两人倒是越来越恩爱了。

咱们放下西门庆家里这点事儿先不说。有一天正巧他们隔壁花子虚家摆酒宴请客,甚是丰盛。然后他请了他们这一票兄弟,当天正好西门庆有事儿,大概午后才过去,大家都在等他。西门庆来了之后大家才蓄李让座,花子虚让西门庆坐在首席,安排了两个歌姬,琵琶筝在席间给大家伴奏。

这过了一会儿,酒过三巡,两个歌姬唱的差不多了,就向前花枝招展的给大家磕头讨赏钱,西门庆呼玳安书袋内取两封赏赐,每人二钱,拜谢了下去。因问东家花子虚道:“这姐儿贵姓呐,唱得真不赖。”

花子虚还未说话呢,应伯爵先插口说道:“大官人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儿,这就不认识啦。这弹古筝的就是花二哥的相好,妓院里著名的吴银儿。这弹琵琶的,就是我前日说的李三妈的女儿、李桂卿的妹子,小名叫做桂姐。你家里有她的亲姑妈,怎么还说不认得呢?”

西门庆笑道:“原来是她呀,这六年不见,没想到出落的可以。长得跟大人似的了。”

过了一会儿李桂姐上来殷勤劝酒,情话盘桓。西门庆因问道:“你三妈与姐姐桂卿,在家做什么呢?怎么也不来我家看看你姑妈呀?”

桂姐道:“俺妈去年病了一场,至今这腿脚有半边动弹不得,只能扶着人走。俺姐姐桂卿被淮上一个客人包了半年,常接到店里住,两三日不放来家。家中也没什么人了,只能靠着我慢慢的出来卖唱,好不辛苦,有时俺也想上你宅上去看看姑妈去,可是就是腾不出个空。爹许久怎的也不在里边走走?几时放姑娘家去看看俺妈也好。”

西门庆见桂姐一团和气,说话也挺伶俐乖巧的,就有几分留恋之意,便说道:“既然这样,那今天我约两个好朋友一起把你送回家去吧,你看怎么样?”

桂姐道:“爹可别哄我呀。你那贵人脚哪能踏俺们这贱地。”

西门庆道:“我不哄你。”便向袖中取出汗巾连挑牙与香茶盒儿,递与桂姐收了。

桂姐道:“那你多咱去呀?我让保儿先家去先说一声,作个预备。”

西门庆道:“那就等酒席散了吧,酒席散了咱们一同起身。”

过了一会儿他们喝完了酒,天也黑了。然后西门庆约了应伯爵,谢希大也不回家,骑着马同送桂姐,迳进勾栏往李家去。走了一会儿西门庆将李桂姐的轿子送到了门口,李桂姐的姐姐李桂卿站在门口给大家都迎入房中,互相行礼。然后请李老妈也出来拜见。不一会儿,李老妈扶拐而出,半边胳膊都动弹不得,见了西门庆,道了万福。说道:“哟,这不是姐夫贵人嘛,这事哪阵风把您给吹到这来啦。”

西门庆道:“这不是最近一直瞎忙活嘛,也没工夫过来,老妈休怪啊。”

然后李老妈又向应伯、谢希大二人说道:“大官人忙,那你们二位没事怎么也不来走走啊?”

应伯爵道:“我们这不是没闲工夫吗,今日在花家吃饭,这事遇见桂姐了,正好我们跟着西门爹这一块把她送过来了。快点上酒来,让我们好好喝几杯。”然后李老妈让三位上首坐了。一面点茶,一面打抹春台,收拾酒菜。

不一会儿,掌上灯烛,酒肴罗列。桂姐从新房中打扮出来,旁边陪坐,免不得姐妹两个金樽满泛,玉阮同调,歌唱递酒。当下姊妹两个唱了一套,席上觥筹交错饮酒。

然后西门庆跟桂卿说道:“今天我这两个朋友都在这儿,久闻桂姐舞跳的好而且能唱南曲儿,何不请歌一词,奉劝二位一杯儿酒!”

应伯爵道:“不用不用,我不用劝,我自己喝就行了,这都是借大官人的余光,我洗耳愿听佳音。”

桂姐儿坐旁边只是笑,半晌也不动身。原来西门庆有心要梳笼桂姐,故先索落他唱。那院中婆娘见识精明,早已看破了八九分。桂卿在旁,就先开口说道:“我家桂姐打小就养的娇,比较腼腆,不肯对人胡乱便唱。”

于是西门庆便叫玳安书袋内取出五两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说道:“这些算不得什么,就当给桂姐买些脂粉等化妆用品,改日我再另送几套织金的衣服过来。”

桂姐连忙起身道了一声谢,先命丫鬟把这些东西都给收了,然后才下席来唱。桂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色艺过人,当下不慌不忙,轻扶罗袖,摆动湘裙,袖口边搭剌着一方银红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儿,

歌唱道:

《驻云飞》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嗏!玉杵污泥中,岂凡庸?一曲宫商,满座皆惊动。胜似襄王一梦中,胜似襄王一梦中。

唱完了之后,把西门庆给喜欢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吩咐玳安回马家去,晚夕就在李桂卿房里歇了一宿。紧着西门庆要梳笼这女子,又被应伯爵、谢希大两个一力撺掇,就上了道儿。

第二天西门庆让小厮回家拿了五十两银子,在缎子铺里面买了四件衣裳,要梳笼李桂姐。那李娇儿听见要梳笼他的侄女儿,如何不喜?连忙拿了一定大元宝给了玳安,让拿到院中打头面,做衣服,定桌席,吹弹歌舞,花攒锦簇,饮三日喜酒。

应伯爵、谢希大又约会了孙寡嘴、祝实念、常峙节,每人出五分分子,都来贺他。铺得盖的都是西门庆出。每日大酒大肉,在院中玩耍,不在话下。

舞裙歌板逐时新,散尽黄金只此身。

寄语富儿休暴殄,俭如良药可医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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