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九十四)潘金莲雪夜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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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韩道国从东京回来了,到家以后王六把自己跟西门庆出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韩道国说了。韩道国不禁没生气,还很支持,并让王六好好服务。这一行为让人意想不到,那么后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接着往下说。

话说这一天,夏提刑和西门庆从衙门里面公干回来,夏提刑一出门看见西门庆骑着一匹高头点子青马,便问道:“长官这是又骑了一匹新马呀,你那匹白马呢,怎么不见骑?这一匹倒是一匹好马啊,不知口里如何?”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西门庆道:“那匹白马在家歇两天。这匹马是昨日东京翟云峰亲家送来的,是西夏刘参将送给他的。口里才四个牙儿,而且听话。只是有些毛病儿,这马好吃独食,来的路上瘦了膘,这两日内吃的好些儿,如今这又膘肥体壮了起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夏提刑道:“这匹马可真不错啊,只骑着在街市里走走就罢了,可不能走原路啊。说起咱们这里,这马怎么着也得值七八十两银子。就说学生骑的那马,昨日又瘸了。今早来衙门里来,我还是拿了帖儿问舍亲借了这匹马来骑,很是不方便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西门庆道:“这不打紧,长官没马,我家中还有一匹黄马,回头我牵了送给长官就行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夏提刑举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既然长官照顾咱,学生就按照行价给你送银子过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西门庆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咱俩不说这个。等我到家,我立马就就差人给你送来。”两个走到西街口上,西门庆举手分路来家。到家就使玳安把马给夏提刑送过去了。夏提刑见了大喜,赏了玳安一两银子,与了回帖儿,说:“禀告你爹,我明天到衙门里当面谢他。”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一转眼两个月又过去了,到了十月中旬时期。夏提刑在家里做了一些菊花酒。又叫了两名小优,想请西门庆过来一叙,以感谢送马之情。西门庆在家里吃了午饭,处理了衙门里的一些事情,然后就去夏提刑他们家里了。原来夏提刑备办一席齐整酒肴,只为西门庆一人而设。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见西门庆来了以后,心里甚是高兴,连忙降阶迎接,直接迎接到厅上叙礼。西门庆道:“长官,您这今天场面有点大呀,干嘛这么费心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夏提刑道:“今年寒家做了些菊花酒,闲中屈执事一叙,再不敢请他客。”于是见毕礼数,宽去衣服,分宾主而坐。喝茶下棋,然后就席饮酒叙谈,两个小优儿在旁弹唱。正是得多少:金尊进酒浮香蚁,象板催筝唱鹧鸪。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咱们先不说西门庆在夏提刑家饮酒,单表潘金莲见西门庆许好几天不进他房里来,每日翡翠衾寒,芙蓉帐冷。那天把角门儿开着,在房子里头点着银灯,靠着帏屏,弹弄琵琶。等到二三更,让春梅连着出去瞅了好几次,不见动静。正是:银筝夜久殷勤弄,寂寞空房不忍弹。取过琵琶,横在膝上,低低弹了个《二犯江儿水》唱道:闷把帏屏来靠,和衣强睡倒。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092.html

这会儿猛听得房檐上铁马儿一片声响,听到这个声音,她以为是西门庆回来敲门呢,连忙使春梅去瞧。春梅回道:“娘,错了,是外边风起,落雪了。”这会潘金莲拿着琵琶又弹唱道:听风声嘹亮,雪洒窗寮,任冰花片片飘。

过了一会儿灯昏香尽,心想着再去点上一盏,见西门庆不来,又意儿懒的动弹了。唱道:懒把宝灯挑,慵将香篆烧。捱过今宵,怕到明朝。细寻思,这烦恼何日是了?想起来,今夜里心儿内焦,误了我青春年少!你撇的人,有上稍来没下稍。

且说西门庆大概一更时分,从夏提刑家吃完了酒就回来了。一路上天气阴沉沉的,空中半雨半雪慢慢的下了起来,落在衣服上都化了。回到家里头,小厮提着灯笼,直接来到了李瓶儿房来。

李瓶儿一看西门庆来了,赶紧上去迎接,帮他弹去了雪水,接了衣服。西门庆就进屋,坐在床上,问道:“官哥睡了没有。”

李瓶儿道:“小官儿刚玩了一会儿,现在才睡下。”

迎春拿茶来吃了。李瓶儿问,“你今天怎么吃酒回来的这么早?”

西门庆道:“夏提刑因为我前日送了他那匹马,今天他特地费心,治了一桌酒席请我,又叫了两个小优儿。和他坐了这一回,看外边下雪了,心想就早点回来吧。”

李瓶儿道:“你吃酒不吃,要是吃的话叫丫头筛酒来给你吃。这大雪天的来家,只怕你路上冷。”

西门庆道:“行,给我筛点葡萄酒来给我吃。今日他家吃的是自己做的葡萄酒,那味道太香了,我实在吃不惯,也就没怎么吃。”于是迎春放下桌儿,就是几碟嗄饭、细巧果菜之类。李瓶儿拿杌儿在旁边坐下。桌下放着一架小火盆儿。

这里两个吃酒,再看潘金莲那边屋里冷清清的,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怀抱着琵琶,桌上灯昏烛暗。待要睡了,又恐怕西门庆一时过来;待要不睡,又是那盹困,又是寒冷。所以就去除头饰,把床帐儿放下半边来,抱着被子坐在那里,正是:倦倚绣床愁懒睡,低垂锦帐绣衾空。早知薄幸轻抛弃,辜负奴家一片心。又唱道:懊恨薄情轻弃,离愁闲自恼。

这会又把春梅叫过来,跟春梅说:“你去外边再看看,你爹回来没有?快来回我话。”那春梅真是去的快回来的麻利,说道:“娘,我还以为爹没回来呢,爹都回来老半天了,在六娘房里吃着酒聊天呢,可热闹了?”

这妇人不听罢了,听了如同心上戳上几把刀子一般,骂了几句负心贼,由不得扑簌簌眼中流下泪来。自己把那琵琶儿放得高高的,口中又唱道:心痒痛难搔,愁怀闷自焦。让了甜桃,去寻酸枣。奴将你这定盘星儿错认了。想起来,心儿里焦,误了我青春年少。你撇的人,有上稍来没下稍。

这会西门庆正喝酒喝的美呢,突然间听到有人弹琵琶,便问道:“是谁在弹琵琶?”

迎春答道:“是五娘在那边弹琵琶响。”

李瓶儿道:“原来你五娘还没睡呢。绣春,你快去请你五娘来吃酒。你说俺娘请的。”那绣春去了。

李瓶儿连忙吩咐迎春,说道:“再安个坐儿,拿副碗筷。”

过了一会儿,绣春回来了,说道:“五娘已经摘了头饰,说她不来了。”

李瓶儿道:“迎春,你再去请五娘去。你说,爹和娘都来请五娘呢。”

不多时,迎春回来,说道:“五娘把角门儿都关了,说吹了灯,睡下了。”

西门庆道:“你可别信那小淫妇的,瓶儿,我们俩一块儿去拉他,今天务必要把她给拉过来。等过来了咱们跟她下盘棋。”于是西门庆和李瓶儿一起来到了她的门口。敲了半天们,春梅把门打开了。

西门庆拉着李瓶儿进入他房中,只见妇人坐在帐中,琵琶放在旁边。西门庆道:“你这怪小淫妇的,怎的两三波人请你都不去,你这架子也太大了!”

金莲坐在床上,纹丝儿不动,把脸儿沉着,半天说道:“我是那没时运的人儿,丢在这冷屋里,你随我自生自灭吧,又来搭理我干嘛呀?别在我空费心了,把你的好心留着去别处使吧。”

西门庆道:“你这怪奴才!八十岁妈妈没牙──尽说那蠢话?李大姐那边请你和他下盘棋儿,等了你半天也没动静。”

李瓶儿道:“姐姐,可不怎的。我那屋里都摆好棋子了,咱们一块过去下一盘,赌杯酒吃。”

金莲道:“李大姐,你们自去,我不去。你不知我心里不耐烦,要睡了,比不的你们心宽闲散。我这两天只有口气儿就不错了,黄汤淡水的汤药谁尝过,谁能替我吃?我这成天跟这舔着脸过日子呢!”

西门庆道:“你这怪奴才,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哪儿不好了?你要是真的心里不自在,早跟我说,我好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金莲道:“你不信,叫春梅拿过我的镜子来,等我照照。你看着这两天,我瘦的还像个人样吗!”春梅还真就把镜子拿过来,递到了潘金莲的手里,灯下观看。正是:羞对菱花拭粉妆,为郎憔瘦减容光。

西门庆看她在那照镜子,一把拿过镜子自己也照了照,说道:“我怎么不瘦?”

金莲道:“我拿什么跟你比呀!你成天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的肥胖胖的,就知道跟那气人。”

这会儿西门庆不由分说,一屁股就坐到了她床上,搂过脖子来就亲了个嘴,舒手被里,摸见他还没脱衣裳,两只手齐插在他腰里去,说道:“我的儿,还真是瘦了些。”

金莲道:“怪行货子,好冷的手,冰死人了!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我的苦恼,谁能知道,眼泪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流罢了。”

他两在这闹了一会儿,西门庆还是死活把潘金莲拽到了李瓶儿房里头,下了一盘棋,吃了一回酒。临起身,李瓶儿看见潘金莲挂着脸子,就撺掇西门庆让他今晚去她那边谁得了。。正是得多少:腰瘦故知闲事恼,泪痕只为别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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