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瓶儿和孟玉楼正往后花园走呢,潘金莲叫到:“孟三儿,你等等我,我也去。”于是撇下了西门庆就要走。刚迈开步子要走,被西门庆一把拉住了,说道:“你这小油嘴,你往哪儿躲,我偏不放你走。”
说完西门庆用力一拉,差点给他拉摔了。潘金莲说道:“怪行货子,你慢点儿,他两个都走了,你留下我干什么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西门庆道:“咱两个在这太湖石下,取酒来,咱们玩投壶儿耍子,输了的罚喝酒。”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潘金莲道:“怪行货子,你放着亭子上不去投,平白的在这里做甚么?你不信,你使唤春梅小肉儿试试,他肯定不替你取酒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于是西门庆就叫春梅去拿酒,春梅就把月琴丢给潘金莲,就去拿酒了。潘金莲接过琴,弹了一会儿 说道:“这弹月琴,我之前请教过孟三,也学会了几句。”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她一边弹着,一边看太湖石畔石榴花经雨盛开,走到前边就折一枝,簪于云髩之旁,说道:“我老娘带个三日不吃饭──眼前花。”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被西门庆听见,走向前把他两只小金莲扛将起来,戏道:“你个小淫妇,你这成心逗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啊,要不是看在大家伙的面子上,我整死你。”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潘金莲道:“怪行货子,你先别给我这儿耍赖皮,你等我放下这月琴。”说完就顺手把月琴放在了边上的花台上,说道:“我的儿,你过来,刚才才你和李瓶儿在这都干了半天了,你又来缠我做干什么呀?”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西门庆道:“怪奴才,就知道跟这瞎说,我跟她能干什么事儿?”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妇人道:“我的儿,你干了什么事儿,是瞒不过当方土地的。老娘是谁?你还敢瞒我!我往后边送花儿去,你们两个干的那些好事儿!我都知道。”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你别跟这瞎胡说!”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04.html
于是边说,就边把潘金莲按到花台上就亲嘴。西门庆道:“你叫我声亲达达,我就饶了你,放你起来罢。”
潘金莲拗不过他,只得叫了一声亲达达。然后说道:“亲达达,我又不是你中意的,你来缠我干嘛呀?”两个正是:弄晴莺舌于中巧,着雨花枝分外妍。
两个顽了一回,潘金莲说道:“咱们去葡萄架那里投壶耍子儿去吧!”
于是潘金莲就把月琴跨在胳膊上边走边弹,两个人并肩而行。一会儿,转过碧池,抹过木香亭,从翡翠轩前穿过来,到葡萄架下观看,端的好一座葡萄架。但见:四面雕栏石甃,周围翠叶深稠。迎眸霜色,如千枝紫弹坠流苏:喷鼻秋香,似万架绿云垂绣带。缒缒马乳,水晶丸里浥琼浆;滚滚绿珠,金屑架中含翠渥。乃西域移来之种,隐甘泉珍玩之芳。端的四时花木衬幽葩,明月清风无价买。
二人到于架下,这里头放着四个凉墩,有一把壶在旁。金莲把月琴放到了一边,和西门庆投壶。远远的只见春梅拿着酒,秋菊掇着果盒,盒子上一碗冰水泡的果子。
潘金莲道:“我说小肉儿,你刚才使性儿去了,为何现在又送将过来了?”
春梅道:“得了吧,娘!你们那让人上哪找去呀?谁知道你们跑这里来了。”
秋菊放下去了。西门庆打开果盒看,盒里边放着八槅细巧果菜,一小银素儿葡萄酒,两个小金莲蓬钟儿,两双牙筋儿,安放一张小凉凳儿上。
西门庆与潘金莲面对面坐着,玩投壶耍子。过了一会儿,过桥翎花,倒入飞双雁,连科及第,二乔观书,杨妃春睡,乌龙入洞,珍珠倒卷帘,投了十数壶。潘金莲玩不过西门庆备灌的醉了,不觉桃花上脸,秋波斜睨。西门庆要吃药五香酒,又叫春梅取酒去。
金莲说道:“小油嘴儿,我再求你一件事儿,你去我房内把凉席和枕头拿过来。我这会儿有点困的慌,想略躺躺儿。”
那春梅故作撒娇,说道:“好么,娘,你怎么老是指使人啊,这大热天的,谁替你拿去!”
西门庆道:“得了得了,你不拿,你叫秋菊抱了来,你拿酒就是了。”说完那春梅摇着头儿去了。
过来半天,只见秋菊儿抱了凉席枕头来。金莲吩咐:“放下铺盖,拽上花园门,回房里待着去,我叫你你再过来。”
那秋菊应诺,放下衾头,一直去了。这西门庆起身,脱下外套,搭在栏杆上,迳直走到牡丹边上花架下,解手去了。回来看见潘金莲早在葡萄架儿底下,铺好了凉席,放好了枕头,躺在凉席上,脚下穿着大红鞋儿,手弄白纱扇儿摇凉。
西门庆看见,怎不触动淫心,于是剩着酒兴,亦脱去上下衣,坐在一凉墩上,然后又把潘金莲的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他两条脚带解下来,拴住了潘金莲的双脚,吊在两边葡萄架儿上,两人正在美妙之处,只见春梅烫了酒来,一眼看见他两在干事儿,赶紧把酒注子放下,一直走到假山顶上卧云亭那里,搭伏着棋桌儿,弄棋子耍子。
西门庆抬头看见了春梅,就招手叫她下来,但是春梅就不下来,于是西门庆说道:“小油嘴,你过来,你要是不过来我可过去逮你去啊”
西门庆于是撇了潘金莲,大步流星的从石磴上走到亭子上来。那春梅早从右边一条小道儿下去,打藏春坞雪洞儿里穿过去,走到半中腰滴翠山丛、花木深处,欲待藏躲,不想被西门庆撞见,黑影里拦腰抱住,说道:“小油嘴,这会儿跑不了了吧,我可逮着你了。”
于是西门庆就轻轻的把春梅抱到葡萄架下,笑道:“你且吃钟酒着。”一面搂他坐在腿上,两个一递一口饮酒。春梅见抬眼看见西门庆把潘金莲两腿拴吊在架上,便说道:“你们这干什么呢!这大青天白日的,你把俺娘脚吊着,一时人来撞见,像什么样子呀!”
西门庆问道:“你进来的时候,那边角门关上了没有?”
春梅道:“我来时扣上了。”
西门庆道:“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弹打银鹅,你看着啊,若打中一弹,我吃一钟酒。”
于是西门庆从旁边的冰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一连打了三个,全中。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钟药五香酒,然后令春梅斟了一钟儿,让她递给金莲吃。他自己只顾喝酒,也不理潘金莲。
慢慢的酒劲上来了,觉得有点困,便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睡,就睡着了。春梅见他醉睡,走来给他披件衣服,然后打雪洞内一溜烟就去后边去了。刚走到角门口,听见有人叫角门,开了门,原来是李瓶儿。
西门庆睡了一个时辰,当他醒了以后,睁开眼一看,潘金莲还在吊着呢。急的金莲口里不住 的叫到:“达达,你饶了我吧,我知道你恼我,为了李瓶儿故意使着手段来治我,今天经过你这么一弄,我再也不敢惹你了。”
西门庆笑道:“小淫妇儿!你知道就好说话儿了。你等着,我给你来一个老和尚撞钟。”
于是西门庆忽然的一发力,只听见咔嚓一声,再瞧瞧潘金莲,两个眼睛一下就闭上了,也不喘气了,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丝丝声音,舌尖冰冷,四肢不听的抽动。这下可把西门庆吓坏了。赶紧把他给脚解开,然后他把潘金莲扶起来。等了半天,潘金莲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向西门庆娇哭道:“我的达达,你今天怎么这么坏,险些要了奴的姓命,今后你再也不能这样做了,这可不是儿戏,我现在还感觉头晕目眩,心惊胆战的呢。”
西门庆见天色已经晚了,就连忙替潘金莲披上衣裳。叫了春梅、秋菊来,收拾凉席枕头,同扶他回房休息。
春梅来到葡萄架下,看着秋菊收了吃酒的家伙,才打开花园门,只见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从花架下钻出来,赶着春梅,跟他要果子吃。春梅道:“小囚儿,你在那里来?”
然后春梅给了他几个桃子,李子给他吃。说道:“你爹醉了,你可别往前边去,只怕他看见打你。”小铁棍儿接了果子就出去了。春梅开了花园门回来,打发西门庆与潘金莲上床就寝。正是:朝随金谷宴,暮伴红楼娃。休道欢娱处,流光逐暮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