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七十四)玉箫与书童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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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贲四往东平府下了手本来回话,西门庆留吴典恩和应伯爵陪阴阳徐先生一起入席。正吃着饭,只见吴大舅来拜望,徐先生就起身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应伯爵也起身告辞了,来到吴主管家。吴典恩把钱拿回家以后,早就封下十两银子的保头钱,双手递给应伯爵,然后磕了个头。

应伯爵道:“我跟你说,就今天要不是我跟哥那关系,他肯定不会借给你这个钱。就这一百两银子给你,随便你怎么使也用不了这么些,还能落下一半在家中做盘缠,这回值了。”吴典恩酬谢了伯爵,治办官带衣类,择日见官上任不题。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那会儿本县正堂李知县,会了四衙同僚,差人给西门庆送贺礼来,又拿帖儿送了一名小郎来服侍。这个男孩今年十八岁,是苏州府常熟县人,名叫小张松。原是县中门子出身,生得清俊,面如傅粉,齿白唇红;又识字会写,善能歌唱南曲;身上穿着缝缝补补破旧的衣服,凉鞋净袜。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西门庆一见小郎伶俐,满心欢喜,于是就拿拜帖回覆了李知县,留下他在家服侍,并且给小张松改了名字叫作书童儿。给他做了一身衣服,新鞋新帽,不教他跟马,教他专管书房,收礼帖,拿花园门钥匙。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祝实念又举保了一个十四岁小厮来答应,西门庆也收了,给这个小孩改名叫棋童,西门庆则派棋童和琴童儿两个背书袋、夹拜帖匣跟马。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到了上任日期,西门庆在衙门里面摆大酒席桌面,出票拘集三院乐工承应吹打弹唱。这会儿之前在他们家教音乐的老师李铭也夹在中间来了,后堂饮酒,大家一直喝到日暮时分才散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每天骑着大白马,头戴乌纱,身穿五彩洒线揉头狮子补子员领,四指大宽萌金茄楠香带,粉底皂靴,排军喝道,打着大黑扇,前呼后拥,十多人在后面跟着,在街上摇摆。上任回来,先拜本府县帅府都监,和清河左右卫同僚官,然后亲朋好友左右令居,这是多么的光彩荣耀啊!家中收礼接帖子,一天都不断。正是:白马红缨色色新,不来亲者强来亲。时来顽铁生光彩,运去良金不发明。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西门庆自从到任以来,每天都去提刑衙门里面坐着,升厅画卯,管理公事。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李瓶儿的孩子快满月了。吴大妗子、二妗子、杨姑娘、潘姥姥、吴大姨、乔大户娘子,许多亲戚堂客女眷,都来家里给官哥送礼,给官哥儿做满月。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就连院中李桂姐、吴银儿见西门庆做了提刑所千户,家中又生了子,也都坐轿子来庆贺,而且送了一份大礼。西门庆那天就在前边大厅上摆设筵席,请堂客饮酒。春梅、迎春、玉箫、兰香都打扮起来,在席前斟酒执壶。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原来西门庆每天从衙门里面回来的时候,都是去外厅脱了衣服,让书童给叠好,放在书房中,只带着冠帽进后边去。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再让丫鬟来书房中取。但是最近收拾大厅西厢房一间做书房,把床也搬进去了,还置办了桌椅、屏帏、笔砚、琴书之类。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书童儿晚上只在床脚踏板上铺着铺睡。一般情况西门庆晚上在哪个房里睡,早上出来的时候就使唤哪个房里的丫鬟到前边给他取衣服。取来取去,不想这书童本是门子出身,生的伶俐清俊,与各房丫头打牙犯嘴惯熟,于是暗和上房里玉箫两个就勾搭上了。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14.html

那天也是合着有事,这书童正起来,在窗户台上搁着镜儿梳头,拿红绳扎头发。不料玉箫推开门进来,看见说道:“好贼囚,你咋还描眉画眼的,爹一会儿喝了粥就出来了。”书童也不理,只顾自己在那弄头发。

玉箫道:“我问你,爹的衣服叠了吗,放哪儿了?”

书童道:“叠了,衣服在床南头放着哩。”

玉箫道:“他今日不穿这一套。吩咐我教问你要那件玄色扁金补子、丝布员领、玉色衬衣穿。”

书童道:“那件衣服在厨柜里。我昨天才收了,他怎么今天又要穿呀。姐,你自开门取了去。”

那玉箫也不拿衣服,走到书童旁边看着他扎头,戏道:“你这个怪贼囚,弄的跟个小老婆似的,还拿红绳扎着头儿,这头发梳的就跟一个大姑娘似的!”

说着又看见他白滚纱漂白布汗褂儿上系着一个银红纱香袋儿,一个绿纱香袋儿,就说道:“你把你这银红的送给我罢!”

书童道:“那可不行,这可是人家的心爱物件,你还真好意思张嘴就要呀。”

玉箫道:“你个小厮男孩家家的,带不的这银红的,你就给我带吧。”

书童道:“你看啥都喜欢,倘是个野汉子,你也爱他罢?”

被玉箫故意向他肩膀上拧了一把,说道:“贼囚,你夹道卖门神──看出来的好画儿。”

玉箫不由分说,伸手就把两个香袋子全给抢了过去,放在袖子内,把绳都给揪断了。书童道:“你这人干事儿怎么这么莽撞呀,把人家的带子也给揪断了。”

玉箫在边上耍赖皮,一拳一把,戏打在身上。打的书童急了,说:“姐,你等着,等我扎上这头发再找你算账!”

玉箫道:“我等着就等着,谁还怕你?哎,说个正事儿,你听说爹今天去哪了没有?”

书童道:“爹今天与县中华主簿老爹送行,在皇庄薛公公那里摆酒,要来家估计也得等到下午了,我又听见爹会下应二叔,说今天兑银子,要买对门乔大户家房子,并且在那里吃酒罢了。”

玉箫道:“那你在这等会我,你就别跟着去了,我一会儿回来有话跟你说呢!”

书童道:“行,我知道了。”玉箫跟书童约好了,才拿衣服往后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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