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五十七)元宵夜,陈敬济调戏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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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天,天上元宵,人间灯夕,又到了元宵节了。西门庆在家里的厅上张灯结彩,铺设宴席,正月十六这一天,合家欢乐饮酒。在席上西门庆和吴月娘居上,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孙雪娥、西门大姐都在两边同坐,都穿着锦绣衣裳。春梅、玉箫、迎春、兰香四个家乐,在旁边弹唱灯词。
但是唯独在东头有一个专门的席位是给女婿陈敬济准备的,果然食烹异品,果献时新。小玉、元宵、小鸾、绣春都在上面斟酒。那来旺媳妇宋惠莲却坐在穿廊下一张椅子上,嘴里嗑着瓜子。
过了一会儿上面招呼着要酒,惠莲便大声的叫到:“来安,画童儿,上面要热酒呢。快弄好了酒上来!贼囚根子,一个也不在这伺候,都死哪去了?”然后只见画童烫好了酒上去。
西门庆骂道:“贼奴才,一个也不跟着伺候,这都跑哪儿去了?欠打的玩意!”
画童挨了骂,便来到走廊上对宋惠莲说:“嫂子,谁去哪儿了?俺们不是一直在这伺候着吗?您真成,只顾着跟爹边上乱说,吆喝着爹骂我们是不是?”
惠莲道:“上头要酒,谁叫你不伺候?关我屁事,不骂你骂谁?”
画童道:“得得得,您厉害。嫂子,这地上干干净净的,您这嗑一地的瓜子皮,回头让爹看见这不又得骂我们吗?”
惠莲道:“小贼囚根子,六月债儿热,你回的还挺快,就这点儿瓜子皮,这有什么的?你要是不愿意扫,那就丢这儿,我另外叫别的小厮扫。等你爹问我,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画童道:“妈哟,嫂子,我真怕了您了,行吧。您这还真别生气,我扫还不成吗?”于是取了笤帚来,替他扫瓜子皮儿,不题。
却说西门庆在席上见女婿陈敬济那边没有酒了,便吩咐潘金莲去给陈敬济敬酒。这潘金莲连忙下来,满斟了一杯酒笑嘻嘻的递给陈敬济,说道:“姐夫,你爹可吩咐了,让你好歹吃了奴敬的这杯酒。”
陈敬济一边接过酒,一边用眼神斜挑着潘金莲说:“五娘请尊便,等儿子慢慢吃!”
说完潘金莲将身子把灯给影着,左手拿着酒杯正等着陈敬济过来接酒,然后右手顺势在他背上只一捻,陈敬济一面把眼睛瞧着众人,一面用脚轻轻的踢了潘金莲的小脚一下。
潘金莲微笑着低声说道:“怪油嘴,你丈人在那边瞧着呢,你作死呀是不是?”
两人在暗地里调情玩耍,大家基本上都没看出来。不料这一幕却被宋惠莲这婆娘,在格子外窗眼里看见了。宋惠莲看见以后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就琢磨起来了:“这娘们平时在俺们跟前倒是挺能装,谁想到她暗地里却和她女婿勾搭,今天算你倒霉被我看出破绽,到明日再搜求我,自有话说。”正是:谁家院内白蔷薇,暗暗偷攀三两枝。罗袖隐藏人不见,馨香惟有蝶先知。
大家饮酒多时,西门庆突然被应伯爵派来的人,说叫他去赏灯去。便吩咐月娘,说:“你们在家好好玩,我去应二哥那喝酒去了。”玳安、平安两个跟随去了。
月娘与众姊妹吃了一回,只见银河清浅,珠斗烂斑,一轮团圆皎月从东而出,照得院宇犹如白昼。这些女人有在房里换衣服的,有在月下整理妆容的,也有的在灯前带花。惟有玉楼、金莲、李瓶儿三个并蕙莲,在厅前看敬济放花儿。
李娇儿、孙雪娥、西门大姐都随着月娘去后边去了。潘金莲边向玉楼和李瓶儿说:“他爹今天不在家,要不跟大姐姐说说,去街上走走。”惠莲在旁边说:“娘们要是去,也带我一块儿走走呗。”
金莲道:“你要是想去,那得去后面问问你大娘和你二娘,看他去不去,俺们在这等你。”那惠莲连忙就跑到后边去问去了。
玉楼道:“她去了不管用啊,等我亲自去后边问一声吧。”
李瓶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回屋里头穿件衣裳吧,就怕天冷了冻得慌。”
金莲道:“李大姐,你有皮袄子,顺便也给我带一件出来穿吧。”那李瓶儿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回去帮她拿衣服去了。唯独剩下潘金莲一个人,看着陈敬济放烟花。她左右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便走到陈敬济边上,在他身上捏了一把。笑道:“姐夫原来只穿了一件这么单薄的衣裳呀,冷不冷啊?”
这会儿只见家人儿子小铁棍,笑嘻嘻的在跟前,拉着陈敬济蹦蹦跳跳的说要放炮丈。陈敬济怕这孩子打搅了他的好事,赶紧给了两个元宵炮仗,让他上外边玩去了。于是又接着和金莲戏说道:“您老人家见我穿的单薄,那是肯赏我一件衣裳穿穿,还是怎么的呀?”
金莲道:“我说你这贼短命的,你是不是得便宜得惯了,刚才你偷偷的踢我脚,我不言语,这会儿我看你是胆子更大了,还敢来跟我要衣服穿?我又不是你的相好,凭啥给你衣服穿?”
敬济道:“你老人家不给就算了,干嘛扎筏子来唬我?”
金莲道:“贼短命的,我看你就是成楼上的雀儿,是个耐惊耐怕的虫蚁儿!”
正说着,只见玉楼和惠莲出来,向着潘金莲说道:“大娘因为身上不方便,大姐身体也不自在,就不去了。娘们要想去,可以出去走走,但是早点回家来。”
李娇儿害腿疼也走不的,孙雪娥看见大姐姐不去,恐怕爹回来又嗔他们,她也不出门。金莲道:“都不去得了,就只咱和李大姐去吧,等他爹来家,随他骂去!再不把春梅小肉儿和上房里玉箫,你房里兰香,李大姐房里迎春,都带了去。”
小玉走过来说道:“俺奶奶反正已是不去了,要不我跟娘们出去一起走走?”
玉楼道:“你去跟你奶奶说一声吧,我在前头等着你。”没过多久,小玉便问了月娘,笑嘻嘻的便出来了。
当下三个女人,带着一群男男女女的家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来安、画童两个小厮,打着一对纱吊灯跟随。女婿陈敬济踹着马台,放烟火花炮,与众妇人瞧。宋惠莲说道:“姑夫,你好歹要等等我,娘们要带我去走走,我到屋里整理一下就出来。”
敬济说道:“等不了,我们现在就要走呢”
惠莲道:“你要不等,我就恨你一辈子。”
说完就走到屋里换了一套绿闪红缎子对衿衫儿、白挑线裙子。又用一方红销金汗巾子搭着头,额角上贴着飞金并面花儿,金灯笼坠耳,出来跟着众人走百媚儿。月色之下,恍若仙娥,都是白绫袄儿,遍地金比甲。头上珠翠堆满,粉面朱唇。敬济与来兴儿,左右一边一个,随路放慢吐莲、金丝菊、一丈兰、赛月明。出的大街市上,但见香尘不断,游人如蚁,花炮轰雷,灯光杂彩,箫鼓声喧,十分热闹。游人见一对纱灯引道,一簇男女过来,皆披红垂绿,以为出于公侯之家,莫敢仰视,都躲路而行。
那宋蕙莲一会儿叫:“姑夫,你放个筒子花给我瞧瞧。”一会儿又道:“姑夫,你放个元宵炮仗我听听。”一会儿又掉了花翠,弯腰拾花翠,一会儿又掉了鞋,扶着人搁哪提鞋。左右来去的,只和陈敬济在那戏弄。
玉楼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他这样,便说了两句:“为何,只见你掉了鞋,别人的鞋怎么不掉啊?”
玉箫道:“三娘,她怕外头底下脏,鞋外头还套着五娘的鞋穿呢!”
玉楼这会儿说道:“你叫她过来我瞅瞅,她当真穿着五娘的鞋?”
金莲道:“我说她昨天怎么跟我要了一双鞋,谁知道她是个成精的狗肉啊,拿我当鞋套着穿!”
宋惠莲掀开裙子给玉楼看,只见她确实穿着两双红鞋子在脚上。用纱绿的线带,扎着裤腿儿,一声儿也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走过大街,到了灯市里面。潘金莲向着孟玉楼说道:“咱们这会儿要不去狮子街,李大姐那房子里头走走。”于是吩咐画童,来安儿打着灯在前边先过去,直奔狮子街而来。到了之后,小厮先去敲门,这会儿冯妈已经上床睡觉了。
房里还有两个人家卖的丫头也在炕上睡呢。只见老冯妈开了门,让众妇女进来。然后挑开炉子顿茶,拿着壶去街上准备打酒。李瓶儿道:“冯妈,你别忙活了,不要去打酒了,俺们在家吃完酒饭来的,你要是有茶,给俺们弄点茶喝就行了。”
金莲道:“冯妈,你要是留人吃酒,那得先定下菜才好啊。”
李瓶儿道:“冯妈,我们这么多人,你取一壶两壶的可不够喝的,你要取酒就取它一两坛过来。”
玉楼道:“你别听他们的,他们哄你呢!不用取酒,你给俺们上点茶就好了。”听了这话,冯妈才把酒壶放下准备给她们煮茶去。
李瓶儿道:“冯妈,你平时怎么也不去我那边走走呀?也不知你成天都在家做些什么?”
冯妈道:“姑奶奶,你看你丢下这两个业障在屋里,我走了谁看他们呀?”
玉楼便问道:“这两个丫头是谁家卖的呀?”
冯妈道:“一个是北边人家房里使女,十三岁,只要五两银子;一个是汪序班家出来的家人媳妇,家人走了,主子把鬏髻打了,领出来卖,要十两银子。”
玉楼道:“冯妈,我跟你说,有一个人要,你还可以多赚他些银子使唤。”
冯妈道:“不知三娘说的是谁要啊?”
玉楼道:“如今,二娘房里只剩元宵一个了,不够使唤,还得找个大些的丫鬟使唤才是,你不如把这大的卖与她吧。”因问:“这丫头今年多大啦”
冯妈道:“这丫头今年十七岁。”
说着,冯妈把茶拿了过来,众人吃了会儿茶。那春梅、玉箫并蕙莲都前边瞧了一遍,又到临街楼上推开窗看了一遍。这会儿陈敬济有点着急了,催道:“我说各位娘们,这时间也不早啦,咱们不然看看早点回去吧。”
金莲道:“怪短命的,催的人手忙脚乱的,着什么急呀?”
于是潘金莲把春梅众人都叫了过来,大家也却实得走了,准备起身,冯妈妈送出门,李瓶儿因问:“平安去那了?”
冯妈说:“平安出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叫老身半夜三更开门闭户等着他。”
来安儿道:“今天平安跟爹去应二爹家了。”
然后李瓶儿吩咐冯妈叫她早点关门睡觉,估计平安今晚是回不来了,别耽误了睡觉。然后叫她明天早晨,把这丫头给二娘送过来。说你是石佛寺长老,请着你也像样。”说毕,看着他关了大门,这一簇男女方才回家。
文章源自金瓶梅网www.jinpm.cn金瓶梅网-http://www.jinpm.cn/321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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